艾克看向坐在稍遠位置、麵容憔悴卻眼神熠熠的蘑菇項目負責人奧本海默。
“你再次向我保證，一切順利，萬無一失？”
奧本海默推了推眼鏡，聲音沙啞卻堅定道。
“是的，先生，所有理論計算和模擬測試都已通過，和資料上的一致。”
“蘑菇裝置組裝完畢，測試場地準備就緒，氣象條件也符合要求。”
“我們有超過99的把握，這次試爆將圓滿成功，時間就定在四十八小時後。”
艾克點了點頭，稍微鬆了口氣，但眉頭依然緊鎖。
成功試爆隻是第一步，距離形成有效的戰略威懾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想到這，他看向果務卿。
“複興軍那個所謂的‘統帥’，具體到達時間確定了嗎？”
“確定了，先生，根據對方通報的航線和‘虎妞’號的預估速度，預計將在明天下午三點左右抵達安德魯空軍基地。”
“很好，然後是安保工作！”
艾克手指點著桌麵強調道。
“必須要做到萬無一失！絕對不能讓他在我們境內出任何意外！現在這個敏感時期，他要是掉一根汗毛，我們都說不清！”
果防布長立刻保證道。
“請放心，先生，我們已經製定了最高級彆的安保預案，動用了特勤局、聯綁調查局和軍方最精銳的力量。”
艾克點了點，這確實是他們短時間內能做到最好的地步了。
隨後，話題轉向了讓在座眾人都感到憋屈的問題——關於用米醬被捕的情報人員交換林默遺骸和陳阿福的提議。
會議室內頓時就炸開了鍋。
“這簡直是敲詐！赤果果的敲詐！”
一位強硬派顧問拍著桌子道。
“用我們精英情報員，去換一個死人和一個普通的鐵路工人？還要體麵的接回去？這要是答應了，米醬將成為笑話，這代價太大了！”
“但是不換行嗎？”
果務卿無奈地反駁道。
“複興軍那邊明確威脅，如果我們不同意，他們就將這件事公之於眾！”
“到時候，我們在全球的情報網絡人心惶惶，誰還敢為我們效力？這是陽謀！我們沒得選！”
“難道就任由他們牽著鼻子走？”
另一個人憤憤不平。
爭論異常激烈。
最終，在艾克疲憊的乾預下，眾人不得不憋屈地達成共識，同意交換。
為了挽回最後一點麵子，他們堅持要求交換名單上必須包括足夠分量的、被花家和複興軍捕獲的米醬情報人員，數量最終定為三十二人。
這是米醬為了維持情報體係穩定而不得不做出的、苦澀的妥協。
克萊恩坐在角落，默默看著這一切，眼神閃爍不定。
對於複興軍統帥的來訪，上麵已經給他下了密令，不惜一切代價摸清其底細，並提供最詳細的行程和接觸報告。
中情局局長杜勒斯看了看艾克，臉上露出一副不甘心的表情，欲言又止道。
“先生，我們真的…不考慮在訪問期間，製造一點‘意外’，留下他？畢竟這個機會千載難逢…”
艾克猛地抬手，嚴厲地打斷了他。
“艾倫！想都不要想！不僅不能動他，還必須儘最大努力保證他的絕對安全！”
“我們現在一切以‘蘑菇’試爆成功為重！任何節外生枝都可能引發災難性後果！我們要的是戰略平衡，而不是同歸於儘！”
說到蘑菇，艾克的臉色又沉了下來，手指點著桌麵，目光銳利地看向杜勒斯道。
“關於被林默盜走的那部分技術資料的下落，這麼多天了，還沒有任何線索嗎？”
杜勒斯沮喪地搖了搖頭。
“我們用了所有能用的手段…心理戰、疲勞審訊、甚至…但那個陳阿福，意誌力驚人的頑強，一個字都不肯說。”
“線索…好像徹底斷了。”
艾克是知道中情局那些“手段”的，聞言眉頭緊鎖，恨恨地道。
“行了！既然問不出來，就不要再對他用刑了！”
“立刻送他去醫院，好好治療！不能讓他死在我們手裡，不然我們將會更被動。”
他的語氣充滿了無奈和挫敗感。
他頓了頓，隨後繼續道。
“追查還要繼續！尤其是花家那邊！如果技術真的被他們得到了…也就算了，畢竟花家已經有了。”
“我現在最擔心的是…被摩斯得到！”
說到這，他看向杜勒斯和克萊恩。
“之前在唐人街出現的那些身份不明、手段專業的人，查到是哪個勢力的了嗎？”
杜勒斯和克萊恩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無奈。
杜勒斯硬著頭皮回答道。
“沒有…那些人像幽靈一樣，行動乾淨利落，沒有留下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唯一能肯定的，就是我們那輛汽車的爆炸，是他們乾的。”
“他們是為了製造混亂，隻是目前沒證據表明他們的目的，不過，肯定和被盜資料脫不了乾係。”
“法克…”
艾克怒氣衝衝地罵了一句臟話，其實他心裡早有了懷疑對象，但他沒有證據，就算有證據，他又能對那些家族做什麼呢？
他環視著辦公室裡這些或焦慮、或不甘、或茫然的下屬，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再次襲來。
米醬對某些人來說，簡直就像個篩子！他知道，可他真的無能為力了。
最關鍵的是，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艾克疲憊地靠回椅背上，揮了揮手，示意會議結束。
窗外，華燈初上，但白房子內的燈光，卻仿佛照不亮前路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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