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聾的炮火急襲終於停歇,但空氣中彌漫的硝煙和焦糊味卻更加濃烈,仿佛給整個阿國陣地的天空和大地都蒙上了一層死亡的灰紗。
原本構築有工事、塹壕的阿軍前沿陣地,此刻已是一片狼藉。
彈坑密密麻麻,如同月球表麵。
被掀翻的沙袋、扭曲的鐵絲網、破碎的槍支零件和焦黑的軍服碎片隨處可見。
幾處隱蔽部被直接命中,隻剩下坍塌的土木結構和一個冒著青煙的大坑。
那些在猛烈炮火下僥幸存活下來的阿國士兵,掙紮著從泥土和廢墟中爬出來。
他們大多衣衫襤褸,滿麵煙塵,耳朵裡還在嗡嗡作響,眼神裡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和茫然。
幾分鐘前還覺得有米醬裝備撐腰、可以耀武揚威的底氣,在那毀天滅地的炮擊中被徹底碾碎。
此刻,他們愚蠢且狂妄的眼神,終於被死亡的恐懼洗滌得“清澈”了不少——那是一種最原始、最本能的,對生存的渴望。
然而,還沒等他們從炮擊的震撼中完全回過神來,更加令人心悸的聲音從隔離欄北側傳來。
那是猶如從靈魂深處發出的“索命衝鋒號”聲,緊跟著是如同海嘯般的呐喊聲,以及低沉且密集的腳步聲!
“衝啊——!!”
“雄起!雄起!跟老子上!阿國崽兒頂不住咯!”
一個操著濃重川渝口音的華軍班長,端著上了刺刀的自動步槍,第一個躍出了衝擊發起線。
他臉色漲紅,青筋暴起,怒吼聲帶著一股子狠辣勁。
“老鐵們!上啊!乾翻這幫傻逼玩意兒!”
旁邊一個東北籍的戰士也不甘示弱,吼聲如同破鑼,卻極具煽動力。
他手裡的衝鋒槍邊跑邊突突。
“丟你老母!撲街仔!睇你往邊度走!”
來自嶺南的戰士用家鄉話怒罵著,敏捷地跳過彈坑,眼神死死鎖定前方。
“龜兒子,跑得脫,馬腦殼!”
另一個川兵邊衝邊吼,聲音裡帶著一絲嘲弄和必勝的信念。
華軍的衝鋒氣勢如虹,喊殺聲震天動地,各地方言的怒吼交織在一起,形成一股無堅不摧的精神力量。
如同滾滾洪流,向著阿軍殘破的陣地席卷而去。
他們雖然缺乏對阿國士兵“腿腳利索”的直觀認知,但求戰心切,這段時間真的被三子們惡心到了。
“複仇”的火焰在他們胸中燃燒,衝鋒速度極快。
而和華軍那邊熱火朝天的氛圍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複興軍衝擊陣線的沉默和高效。
沒有震天的呐喊聲,也沒有激昂的口號。
複興軍的士兵們,如同一群沉默的獵豹,在炮火延伸的瞬間,便以極其標準的戰術動作躍出掩體。
他們的眼神冰冷且專注,緊緊盯著前方那些如同受驚兔子般開始奔逃的阿軍士兵。
他們的動作乾淨利落,奔跑時身體壓得很低,步伐迅捷而富有節奏,仿佛所有的力量和精神都凝聚在了“追擊”這一個目標上。
一名年輕的複興軍列兵,李二嘎,此刻他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
“快!再快一點!絕對不能再像上次那樣。”
他還記著,上次就因為他愣了會神,讓這幫山地兔子先跑出了幾十米!
後麵回過神,搞死就是追不上,生氣的同時,也不得不佩服三子們逃起命來,速度那真不是蓋的。
李二嘎咬緊牙關,肺部火辣辣的,但腳步卻絲毫不敢放鬆,死死咬著前方大約一百米處幾個拚命奔逃的棕色身影。
阿軍陣地上,崩潰隻在一瞬間。
當看到那如同潮水般湧來的華複聯軍士兵時,殘存的阿軍士兵腦海中那根緊繃的弦徹底斷了。
什麼米醬援助,什麼自由價值觀,什麼考爾中將的豪言壯語,在生存麵前都成了狗屁。
“跑啊!!”
不知是誰先喊了一嗓子,如同在滾沸的油鍋裡滴入了冷水,瞬間炸開。
還活著的三子們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紛紛轉身,丟下手裡沉重的步槍,尤其是那些米醬支援的步槍,此時顯得格外累贅。
甚至連身上的彈藥袋和水壺都嫌礙事,隻求能跑得快一點,再快一點!
逃跑,幾乎是刻在他們基因裡的肌肉記憶,根本不需要大腦思考,身體已經本能地做出了反應——跑,玩命地跑!
一時間,整個阿軍前沿,呈現出一幅奇特的景象。
前麵是丟盔棄甲、恨不得爹媽多生兩條腿的棕色潰兵,後麵是如同猛虎下山般窮追不舍的綠色和荒漠色的洪流。
潰敗一旦開始,便如同雪崩,無法遏製。
阿軍士兵薩米特是一名普通的步槍手,此時他正混在潰逃的人流中,拚命地向後跑。
他的心臟狂跳得幾乎要衝出胸腔,耳邊全是同伴們驚恐的喘息和雜亂的腳步聲,以及身後越來越近他聽不懂但充滿殺意的呐喊聲。
他不敢回頭,生怕一回頭就看到追上來的刺刀。
此時他腦子裡一片空白,隻剩下求生的本能驅使著雙腿機械地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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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米特踩過同伴的屍體,繞過燃燒的吉普車殘骸,隻求能跑的比同伴更快點。
然而,他的體能顯然不如那些常年經受嚴苛訓練的複興軍士兵。
李二嘎盯著麵前那個略顯肥胖的背影,正是薩米特,再次加快了步伐。
兩人之間的距離在迅速縮短。
八十米、五十米、三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