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丈原的秋風格外肅殺,諸葛亮手中的羽扇突然墜地。案頭攤開的隴西戰報染了星點暗紅,那是他掩口咳嗽時濺上的血漬。"伯約...已控住隴道了?"他指尖擦過"木牛斷魏"四個字,蒼白的臉上浮起笑意,忽然劇烈喘息起來。帳外親兵慌忙要傳醫官,卻被羽扇輕搖止住:"速召楊儀、費禕,還有...咳咳...漢中糧倉的存量圖。"
三百裡外的陳倉道上,薑維正率輕騎狂奔。昨夜關興帶來的急報字字錐心:"丞相日食不過半升"。胯下戰馬突然前蹄打滑,他順勢滾落山坡,懷中木牛圖紙散了一地——那上麵還留著半月前丞相批注的朱砂小楷。
"將軍!"親兵舉著火把追來,卻見薑維跪在雪地裡,一片片撿著沾泥的圖紙:"當年丞相教我八陣圖時說過,為將者跌倒了,手裡也得攥緊沙盤。"
漢中糧倉的存米僅夠七日。阿萊娜踩著齊膝深的雪闖進大帳,獸皮靴上還掛著冰淩:"走褒斜道!把木牛輪轂換成空心鐵圈,裹三層浸油羊皮。"她解下腰間鹿皮囊,倒出十幾顆古怪鉚釘:"這是羌人冰釣時用的防滑釘,卡進輪軸能增三成抓地力。"
子夜,三百架改裝木牛悄然出發。每架車前綁著兩頭馴鹿——這是阿萊娜用十車鹽巴從羌寨換來的。鹿角係著銅鈴,鈴聲能驚散狼群。薑維親自壓陣,忽見前方冰河裂開丈寬縫隙。
"搭骨橋!"阿萊娜厲喝。羌人死士立刻抽出腰間腿骨——正是三歲雌鹿的右前腿骨。這些中空獸骨首尾相嵌,眨眼間在冰縫上架起浮橋。最後一架木牛過河時,對岸密林突然驚起寒鴉。
"魏軍!"哨騎話音未落,冰麵下已刺出無數鉤鐮槍。
鉤鐮槍專斬馬腿,卻對木牛無可奈何。薑維長劍劈斷三根槍頭,反手擲出劍鞘擊碎冰麵。藏在水下的魏軍嗆咳著浮起,立刻被羌人死士的魚叉刺穿。阿萊娜趁機點燃硫磺煙彈,刺鼻黃煙貼著冰麵蔓延,魏軍紛紛捂眼哀嚎。
"搶糧車!"魏將張合之子張雄率鐵騎殺到。他特意給馬蹄包了麻布,踏雪無聲。眼看前鋒要觸及木牛,阿萊娜突然吹響骨笛。馴鹿聞聲揚蹄,拉著木牛加速前衝,車尾撒下大片鐵蒺藜。
"起板!"薑維橫槍大喝。木牛腹艙彈起擋板,藏在下層的勁弩齊發。張雄坐騎中箭倒地,他滾落時瞥見糧袋裂縫——飄出的竟是枯草!
"中計了!"他嘶吼著要撤,冰麵卻傳來不祥的碎裂聲。阿萊娜率人早在上遊砸開冰層,此刻河水裹著冰碴奔騰而下,將魏軍騎兵衝得七零八落。
七日後,薑維站在祁山烽燧頂,看著最後一車真糧送入營寨。山下魏軍營帳連綿如雲,司馬懿的中軍大旗赫然在目。關興遞上帶羽箭的戰書:"司馬老賊邀丞相陣前對話。"
五丈原大帳內,諸葛亮正將畢生所學謄抄成冊。聽到戰書內容,他筆鋒一頓:"取我四輪車來。"楊儀跪地苦勸:"丞相咳血未止,豈能..."話未說完,諸葛亮已披上鶴氅:"司馬懿見我尚能出陣,蜀軍氣自盛三分。"
兩軍對壘日,諸葛亮端坐四輪車上,膝頭擺著未完工的木馬圖紙。司馬懿鷹目如電:"聽聞諸葛公日夜操勞,今日觀之,果然清減了。"話音未落,蜀軍陣中突然響起雷鳴般的戰鼓——薑維率騎兵從側翼殺到,馬鞍旁竟拴著改裝過的流馬,馬尾拖著漫天塵煙。
流馬腹中裝滿石灰,奔馳時噴出白霧。魏軍視線被遮,慌亂中自相踐踏。司馬懿冷笑:"雕蟲小技!"令旗一揮,重甲步兵立刻結盾陣。不料白霧裡突然飛出無數繩鉤——這是阿萊娜仿羌人套馬索所製,專鉤盾牌邊緣。
"放!"薑維銀槍所指,蜀軍齊擲火油罐。被鉤亂的盾陣露出空隙,火油順著縫隙流淌。司馬懿急令變陣時,諸葛亮所在的四輪車突然前衝十丈,車前豎起木製虎頭!
"諸葛連弩!"魏軍驚恐後退。那虎口竟真吐出箭雨,卻是薑維早埋伏在林中的弩車齊發。司馬懿鎧甲上連中三箭,幸得親兵拚死搶回。
當夜五丈原飄起血雨。諸葛亮最後一次校改《木牛流馬注》,筆尖忽頓:"伯約可知...為何始終留著木牛焦痕?"侍立的薑維哽咽難言。
"要記得器械終會損毀..."丞相將圖紙塞進他手中,"但匠心...咳咳...永存。"
帳外突然哭聲震天。楊儀捧著七星燈踉蹌闖入:"續命燈...滅了!"薑維拔劍斬斷案角:"敢泄密者斬!速令各營照常打更,工匠繼續趕製木牛——"
三日後,司馬懿見蜀軍井然有序,疑有埋伏。直至看見渭水漂下裹著藥渣的麻布,才驚覺中計。而此刻薑維已扶柩南歸,懷中緊揣染血的木牛圖紙。過劍閣時,他忽聞羌笛悠揚——阿萊娜率二十七寨長老攔路,捧出千架新造木牛。
"將軍曾言,匠心永存。"她揮刀割破掌心,血滴在領頭木牛的焦痕處,"漢羌工匠在此,糧道永不斷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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