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陳倉道悶熱難當,薑維的三千精兵貼著崖壁行進。趙夯忽然拽住韁繩:"將軍聽!"山澗回響的不僅是水聲,還有鐵器碰撞的脆響。阿萊娜攀上老鬆,見十裡外的廢棄烽燧台上,三十架連弩正在校準射界——弩機望山竟刻著漢中軍械監的徽記。
"全軍卸甲!"薑維低喝。鐵甲入水的噗通聲未息,崖頂已滾下裹著硫磺的草球。火箭劃過的瞬間,阿萊娜甩出銀鏈纏住崖邊古藤,借力蕩到對岸。她靴尖踢落的碎石砸中暗樁,二十個身披蜀軍劄甲的弓手從樹冠跌落。
趙夯掰開死者護腕,露出魏國死士的狼頭刺青:"這劄甲是景耀二年撥給漢中的!"薑維撫摸著甲片邊緣的裂痕——正是當年諸葛亮改良的魚鱗甲特有的鍛造紋。
五丈原西側的官道上,三百輛糧車陷在泥濘裡。押糧官跪地哭訴:"昨夜暴雨衝垮浮橋..."薑維的劍尖挑起麻袋縫線,本該裝粟米的袋中滾出黑色顆粒。阿萊娜撚起幾粒嗅了嗅:"是喂戰馬的苜蓿籽!"
突然有老農從圍觀人群衝出,抱住糧車嚎哭:"這是我家的種糧!"他扯開衣襟,胸口烙著漢中軍屯的印記。趙夯劈開車軸,夾層裡掉出蓋著"尚書台"印的調糧令——日期竟是三日後。
子夜驗屍時,仵作從押糧官胃中取出半枚蠟丸。薑維捏碎蠟殼,泛黃的絹帛上畫著陳倉道布防圖,筆跡與二十年前諸葛亮手書《伐魏疏》如出一轍。圖角還粘著片孔雀翎——黃皓最愛的頭飾。
隴西二十七寨的盟旗在狂風中獵獵作響。老酋長將牛角杯摔得粉碎:"漢人給的鹽裡摻了觀音土!"阿萊娜衝進帳篷,手中皮囊倒出的井鹽在火把下泛著詭異青芒。薑維用劍尖挑起鹽粒,在青銅盾上劃出紫色痕跡——正是魏國官鹽特有的丹砂標記。
寨外忽然馬蹄聲急。斥候送來帶血的羊皮卷,上麵用羌文寫著"漢軍屠村"。薑維率輕騎趕到所謂屠村現場,焦土中卻找到半截未燃儘的箭杆——尾羽是宮中獵場特有的紅腹錦雞翎。
"看這裡!"趙夯扒開井沿,三十具屍體穿著蜀軍服飾,但腳上麻鞋的編法與漢中戍卒截然不同。阿萊娜割開死者腰帶,夾層裡掉出刻著魏國官印的金葉——正是黃皓壽宴上賞賜心腹的樣式。
陳倉古城廢墟下,薑維循著水聲找到諸葛亮所築的地下水道。青苔覆蓋的閘門突然自動開啟,二十年前封存的糧倉赫然顯現。阿萊娜舉著火把照見倉頂七星圖,鬥柄指向的暗格裡,整整齊齊碼著三百支未曾啟封的狼牙箭。
"不對!"趙夯突然踢翻糧垛,黴變的麥粒下壓著成捆的絹書——竟是費禕與鄧艾往來的密信,火漆上還粘著片孔雀翎。薑維撫摸著諸葛亮刻在石壁上的《伐魏疏》,發現"鞠躬儘瘁"四字處有新鮮鑿痕,碎屑中混著成都特產的朱砂。
地麵突然震動,出口被千斤閘封死。水流從暗渠湧入的瞬間,阿萊娜發現閘門機關處卡著半枚玉佩——與劉禪隨身佩戴的螭龍佩形製相同。
八月十五的漢中秋夜,薑維在武侯祠前焚香。七星劍剛出鞘,劍身突然自中部斷裂。趙夯拾起斷刃,刃口處的卷痕顯示曾被反複淬火。阿萊娜嗅了嗅劍身:"是益州官倉的桐油味道!"
子時三刻,漢中軍械庫突然走水。救火的民夫踩塌庫房地磚,露出丈餘深的地窖。窖中三千把環首刀全部被換了木柄,刀身刻著的"漢"字被銅汁重鑄成"魏"。薑維拾起半塊鬆煙墨,墨香中混著費禕書房獨有的龍腦香。
黎明時分,斥候帶來陰平橋頭堡失守的噩耗。守將的首級被裝在漆盒裡送來,脖頸處係著阿萊娜母親的狼牙項鏈——那項鏈本該隨葬在二十年前的羌亂中。
十月初一的陳倉城下濃霧彌漫。薑維的三千死士口銜枚、馬蹄裹布,摸到城門百步內。阿萊娜的羌人義軍突然在西門放火,火光中顯出的卻不是魏軍,而是費禕的侄兒費承率領的"平叛軍"。
"放箭!"薑維怒吼。本該射出毒箭的連弩卻紛紛炸膛,弩機裡迸出的不是鐵矢,而是浸油的麻絮。趙夯掄起斷刃砍翻衝車,車軸斷裂處露出未乾的米膠——正是漢中軍倉被劫的陳糧熬製。
危機關頭,二十七寨的牛角號響徹戰場。老酋長率羌騎衝破濃霧,馬鞍上綁著成捆的官倉賬簿。阿萊娜銀鏈纏住費承的咽喉:"看看你盔甲內襯!"撕開的蜀錦上,"漢大將軍費"的墨跡未乾,筆跡與當年諸葛亮手書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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