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折兵分三路布天羅
落馬坡的晨霧帶著露水的寒氣,浸透了歸義營士兵的甲胄。龐會按著剛包紮好的左臂,站在坡頂的老橡樹下,看著士兵們在灌木叢裡埋設"鐵蒺藜"。這種南中特有的暗器,四棱尖刺閃著烏光,被晨露打濕後更顯猙獰,隻要戰馬踩上去,必定骨斷筋折。
"將軍,東邊的"鷹嘴崖"都埋好了。"一個滿臉泥汙的士兵跑過來,手裡還攥著兩把鐵蒺藜,"按您說的,每隔三步埋一片,上麵蓋了枯枝敗葉,看不出來。"
龐會拍了拍他的肩膀,傷口的牽扯讓他齜牙咧嘴:"做得好。記住,等魏軍的先鋒過了崖口,就用火箭射那邊的乾草堆——"他指向崖下的凹地,那裡藏著二十車桐油浸泡的柴草,"火一燒,他們想退都退不了。"
士兵剛跑開,阿藤就帶著藤甲兵從側麵的"一線天"鑽了出來。他們的藤甲上纏著青苔,與周圍的岩石幾乎融為一體,隻有轉動的眼珠暴露了位置。"南中老話說,"石頭會說話"。"阿藤指著坡底的亂石堆,"我們在那幾塊大青石下挖了暗道,藏了三十名藤甲兵,等魏軍過去,就從底下捅他們的馬肚子。"
他掀開一塊偽裝的石板,露出下麵黑黝黝的洞口,裡麵傳來士兵們壓抑的呼吸聲。"每人帶了三柄短刀和十支毒箭,"阿藤的聲音壓得很低,"毒箭用的是"見血封喉",沾著點皮就得完蛋。"
遠處傳來隱約的馬蹄聲,像悶雷滾過山穀。龐會和阿藤對視一眼,立刻散開。士兵們迅速隱蔽到灌木叢後,手裡的長矛對準坡下的通路,矛尖的寒光在晨霧中若隱若現。
與此同時,狼女的羌騎正在"野豬嶺"的密林中穿行。這裡的樹木長得密不透風,藤蔓像毒蛇一樣纏在樹乾上,稍不留意就會被絆倒。狼女的銀槍挑開擋路的荊棘,槍纓的紅藤在綠色的林海中劃出一道醒目的痕跡。
"加快速度!"她回頭對身後的騎兵喊道,"太陽出來前必須趕到落馬坡後,遲了就誤事了!"
一個年輕的羌騎突然勒住馬,指著前方的溪流:"首領,溪水漲了,昨天還能蹚過去的!"
狼女策馬上前,果然見原本齊膝的溪流漲得快沒過馬腹,水流湍急,水底的鵝卵石被衝得嘩嘩作響。"下馬!"她當機立斷,"把馬牽到上遊的淺灘,我們泅水過去!"
羌騎們紛紛下馬,解下馬鞍上的乾糧和武器,用防水的油布包好頂在頭上。狼女第一個跳進水裡,冰冷的溪水瞬間浸透了她的紅衣,卻絲毫沒影響她的速度。她像條遊魚般在水中穿行,銀槍的槍杆在水麵劃出筆直的線。
當最後一名羌騎爬上岸時,太陽剛好爬上樹梢,金色的陽光穿透霧氣,照在他們滴水的盔甲上,反射出星星點點的光。狼女指著遠處的山穀:"過了那道穀,就是落馬坡的後身了,加把勁!"
洛陽通往落馬坡的官道上,鐘會的大軍像一條黑色的長蛇,緩緩向前蠕動。五萬士兵排成長長的縱隊,甲胄的寒光在陽光下連成一片,馬蹄踏在石板路上的聲音震得路邊的樹葉簌簌掉落。
鐘會騎在一匹純白的戰馬上,手裡把玩著一枚玉佩——這是司馬昭賞賜的和田玉,據說能辟邪。他的副將荀愷策馬跟在旁邊,看著前方蜿蜒的山路,眉頭微微皺起:"將軍,落馬坡地勢險要,會不會有埋伏?"
鐘會嗤笑一聲:"薑維就這點兵力,守著邙山都夠嗆,還敢來伏擊我?"他把玉佩揣進懷裡,"就算有埋伏又如何?我五萬大軍,踏也能把他踏平了。"
他突然勒住馬,目光落在路邊的一棵老槐樹上。樹皮上有個新鮮的刀痕,像是有人最近在這裡做過標記。"傳令下去,"鐘會的聲音冷了下來,"讓先鋒部隊加快速度,衝過落馬坡,主力部隊保持警惕,弓箭手準備。"
魏軍的先鋒部隊是五千精銳騎兵,他們接到命令後,立刻催馬加速,馬蹄揚起的塵土像黃霧一樣籠罩了前路。帶隊的校尉揮舞著長刀,大喊著激勵士氣:"兄弟們,衝過落馬坡就是平原,到時候讓你們好好歇歇!"
騎兵們的呐喊聲在山穀中回蕩,掩蓋了周圍的動靜。他們沒有注意到,落馬坡兩側的灌木叢裡,無數雙眼睛正死死盯著他們,像潛伏的獵豹等待著獵物進入陷阱。
薑維站在落馬坡西側的小山丘上,手裡拿著望遠鏡,看著魏軍先鋒越來越近。他的鐵肢在岩石上輕輕敲擊著,發出規律的噠噠聲,那是他在計算距離。
"再近點......再近點......"他低聲自語,掌心的汗把望遠鏡的黃銅鏡身都浸濕了。
當魏軍先鋒的先頭部隊進入落馬坡的狹窄處時,薑維猛地揮下手臂。
"放箭!"
隨著他的喊聲,兩側的山坡上突然射出密集的箭雨,像烏雲一樣覆蓋了天空。魏軍的騎兵猝不及防,紛紛中箭落馬,慘叫聲此起彼伏。
先鋒校尉大喊著揮舞長刀格擋,卻被一支毒箭射中咽喉,嘴裡湧出黑血,從馬上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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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埋伏!"魏軍的騎兵們慌亂起來,想調轉馬頭撤退,卻被後麵湧上來的同伴堵住,整個隊伍亂成一團。
薑維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再次揮動手臂:"擂鼓!總攻!"
山坡後的戰鼓突然響起,咚咚的鼓聲震得大地都在顫抖。歸義營的士兵們挺著長矛從灌木叢後衝出,像潮水一樣撲向混亂的魏軍。
龐會的長矛挑開一個魏兵的胸膛,鮮血濺在他的臉上,他卻渾然不覺,隻是大喊著向前衝鋒:"殺!為漢軍報仇!"
阿藤的藤甲兵從暗道裡鑽出,短刀精準地刺入魏兵的馬腿,讓他們紛紛落馬,然後用毒箭結束他們的性命。
落馬坡下,瞬間變成了血腥的屠宰場。
第二折鐵騎突陣煙塵烈
魏軍先鋒在落馬坡的狹窄處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但畢竟是精銳之師,短暫的混亂後迅速組織起抵抗。幸存的騎兵紛紛下馬,組成臨時的盾牌陣,盾牌手在前,長矛手在後,試圖阻擋蜀軍的衝鋒。
"穩住!都給我穩住!"一個滿臉絡腮胡的魏軍百夫長聲嘶力竭地大喊,他的左臂中了一箭,鮮血順著手指往下滴,卻依然死死地舉著盾牌,"將軍的主力馬上就到,撐住就是大功!"
他的話音剛落,一支長矛就從盾牌的縫隙中刺了進來,穿透了他的小腹。百夫長低頭看著露出的矛尖,眼睛瞪得滾圓,緩緩倒了下去。
"百夫長!"魏軍的士兵們怒吼著,用長矛瘋狂地反擊,與歸義營的士兵絞殺在一起。
龐會的長矛像一條出海的蛟龍,在魏軍陣中左衝右突。他的左臂雖然不能用力,但單臂揮舞長矛依然威力驚人,每一次刺出都能帶走一條生命。
一個魏兵挺著長矛刺向他的側麵,龐會側身躲過,長矛幾乎是貼著他的肋骨擦過。他順勢一腳踹在魏兵的膝蓋上,隻聽哢嚓一聲脆響,魏兵慘叫著跪倒在地,龐會的長矛隨即刺穿了他的後心。
"來得好!"龐會大喊著,仿佛又回到了當年在戰場上的日子。傷痛、疲憊,在這一刻都被拋到了腦後,隻剩下殺戮的本能和對勝利的渴望。
阿藤的藤甲兵則像幽靈一樣在魏軍中間穿梭。他們的藤甲刀槍難入,魏兵的長矛刺在上麵隻能留下一個白印,而藤甲兵的短刀卻能輕易地刺穿魏兵的鐵甲縫隙。
一個藤甲兵被三名魏兵圍攻,他不慌不忙,左躲右閃,趁著魏兵的破綻,一刀劃破了最左邊那個魏兵的喉嚨,然後迅速轉身,用藤甲擋住另外兩人的攻擊,同時一腳踹在其中一人的襠部。
那魏兵慘叫著彎腰,藤甲兵的短刀順勢刺入他的心臟。剩下的那個魏兵嚇得臉色慘白,轉身想跑,卻被藤甲兵甩出的飛刀射中後背,撲倒在地。
落馬坡下的狹窄處,屍體堆積如山,鮮血彙成小溪,順著坡底的溝壑流淌。魏軍的先鋒部隊雖然頑強抵抗,但在蜀軍的突襲下,傷亡越來越慘重,防線漸漸被壓縮。
鐘會在落馬坡外聽到裡麵的廝殺聲,臉色變得鐵青。他沒想到薑維真的敢在這裡設伏,更沒想到自己的先鋒部隊會被打得如此狼狽。
"廢物!一群廢物!"他怒吼著,對身邊的荀愷喊道,"傳令下去,主力部隊進攻,給我衝垮他們!"
荀愷猶豫了一下:"將軍,落馬坡地勢險要,主力部隊進去施展不開,不如......"
"沒有不如!"鐘會打斷他,"我要讓薑維知道,就算他設了埋伏,也擋不住我五萬大軍!"
隨著鐘會的命令,魏軍的主力部隊開始向落馬坡發起進攻。盾牌手組成的方陣像一堵移動的牆,緩緩向前推進,弓箭手在後麵不斷射箭掩護。
蜀軍的箭雨雖然依然密集,但魏軍的盾牌陣防禦力很強,收效漸漸減弱。歸義營的士兵們衝鋒的勢頭被擋住,雙方在落馬坡的入口處陷入了僵持。
龐會看著不斷逼近的盾牌陣,心急如焚。他知道,一旦讓魏軍的主力衝進來,之前的優勢就會蕩然無存。
"弟兄們,跟我衝!"他大喊著,舉著長矛帶頭衝向盾牌陣。
歸義營的士兵們受到鼓舞,紛紛跟著他衝鋒。長矛與盾牌碰撞的聲音、士兵的呐喊聲、武器的碰撞聲交織在一起,震耳欲聾。
龐會的長矛一次次撞擊在盾牌上,震得他虎口發麻,受傷的左臂更是疼得鑽心。但他沒有退縮,依然瘋狂地攻擊著,試圖撕開一個缺口。
就在這時,魏軍的盾牌陣突然出現一個鬆動。一個年輕的魏兵被歸義營士兵的長矛刺穿了盾牌縫隙,慘叫著倒下,露出了一個缺口。
"就是現在!"龐會大喊著,抓住機會,長矛猛地刺了進去,刺穿了後麵一個魏兵的胸膛。
歸義營的士兵們立刻順著這個缺口湧入,與魏軍展開了近身肉搏。
然而,魏軍的人數實在太多,缺口很快又被堵住。雙方在狹小的空間裡反複拉鋸,傷亡都在不斷增加。
薑維站在小山丘上,看著下麵膠著的戰局,眉頭緊鎖。他知道,這樣下去對蜀軍不利,必須想辦法打破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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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突然投向落馬坡的後方,那裡的晨霧已經散去,露出了一片開闊的平地。
"狼女怎麼還沒來?"他喃喃自語,心裡升起一絲不安。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比之前的任何聲音都要響亮。
薑維精神一振,拿起望遠鏡看去。隻見落馬坡的後方,一片銀色的洪流正在快速逼近,那是狼女的羌騎!
"來了!"薑維激動地大喊,"擂鼓!給狼女助威!"
戰鼓聲再次響起,這次的鼓聲更加激昂,充滿了勝利的希望。
狼女的羌騎像一把鋒利的尖刀,猛地刺入魏軍的後方。她們的銀槍在陽光下閃著寒光,所到之處,魏兵紛紛倒下。
魏軍的主力部隊沒想到後麵會突然出現敵軍,頓時大亂。前麵的盾牌陣失去了後方的支援,頓時變得搖搖欲墜。
"前後夾擊!"薑維大喊著,下達了總攻的命令。
歸義營的士兵們士氣大振,瘋狂地向前衝鋒。兩側山坡上的弓箭手也加大了射箭的力度,為衝鋒的士兵提供掩護。
魏軍在蜀軍的前後夾擊下,徹底崩潰了。士兵們紛紛扔下武器,四散奔逃。
鐘會看著自己的大軍瞬間潰散,氣得渾身發抖,卻無能為力。他知道,大勢已去,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撤退!快撤退!"他大喊著,調轉馬頭,帶著殘部向洛陽方向逃去。
荀愷想阻止他,卻被他一把推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們還會回來的!"
看著魏軍潰逃的背影,歸義營的士兵們爆發出震天的歡呼。他們互相擁抱,慶祝著勝利,雖然每個人的臉上都沾滿了血汙,身上帶著傷痕,但眼裡都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龐會拄著長矛,大口地喘著氣,看著滿地的屍體和血跡,臉上露出了疲憊卻欣慰的笑容。
阿藤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贏了。"
龐會點點頭,聲音沙啞:"贏了......"
薑維站在小山丘上,看著遠處魏軍潰逃的方向,又看了看身邊歡呼的士兵們,臉上卻沒有太多的喜悅。他知道,這隻是一場小小的勝利,更大的挑戰還在後麵。
他的目光投向洛陽的方向,那裡的天空陰沉得可怕,仿佛預示著未來的艱難險阻。
"司馬昭,我們的遊戲才剛剛開始。"薑維低聲說道,鐵肢在岩石上重重一敲,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像是在宣告著他的決心。
第三折狹路相逢勇者勝
魏軍的潰敗如決堤洪水,卻在落馬坡出口處突然穩住陣腳。鐘會的親衛營揮舞著長刀斬殺逃兵,逼得潰兵們不得不轉身抵抗。一個滿臉血汙的什長舉著斷矛嘶吼:"退無可退!跟他們拚了!"
這句話像火星點燃了枯草,數百名魏兵重新組成鬆散的防線,用屍體和盾牌堆砌出臨時壁壘。他們的甲胄歪斜,眼神卻透著困獸猶鬥的瘋狂。歸義營的士兵衝到近前,突然被密集的短箭射倒一片——這是魏兵最後的弩箭,全都攢在了這裡。
"媽的!"龐會啐掉嘴裡的血沫,受傷的左臂吊在胸前,右手單握長矛挑起一具魏兵屍體,當作臨時盾牌往前推進。矛尖的血珠滴落在地,在石板路上彙成蜿蜒的紅線,"阿藤!你的人能不能從側麵的石縫繞過去?"
阿藤的藤甲兵正被卡在狹窄的通路裡,魏兵的滾石不斷從兩側崖壁砸下,藤甲雖然堅韌,被巨石砸中也難免骨斷筋折。"石縫太窄!隻能容單人通過!"他從一個死去的藤甲兵身上扯下火把,點燃隨身攜帶的火油罐,"看我的!"
火油罐在空中劃出弧線,在魏兵的臨時壁壘前炸開,刺鼻的油味瞬間彌漫。阿藤拉弓搭箭,火箭精準地射中油跡,火焰騰地升起,將魏兵的防線籠罩在火海之中。慘叫聲裡夾雜著布料燃燒的劈啪聲,魏兵們紛紛跳出戰壕躲避,陣型瞬間出現破綻。
"衝啊!"龐會抓住機會,第一個躍過燃燒的壁壘。他的長矛橫掃,將兩個試圖滅火的魏兵攔腰斬斷,內臟混著鮮血潑灑在火牆上,發出滋滋的烤肉聲。歸義營的士兵緊隨其後,像潮水般湧入魏軍陣地。
然而鐘會的親衛營確實悍勇。一個身披雙重鎧甲的校尉揮舞著長柄斧,硬生生劈開三名歸義營士兵的長矛,斧刃帶起的勁風刮得龐會臉頰生疼。"魏狗納命來!"龐會怒吼著挺矛直刺,矛尖卻被對方斧柄格開,巨大的力道震得他虎口開裂。
兩人瞬間交手七八個回合,校尉的長斧勢大力沉,每一擊都逼得龐會連連後退。當斧刃再次劈來時,龐會突然矮身側滾,躲開攻擊的同時,長矛貼著地麵掃向對方馬腿。戰馬吃痛人立而起,校尉猝不及防摔下馬來,還沒起身就被龐會補上一矛。
"將軍勇猛!"歸義營士兵的呐喊聲震徹山穀,卻沒注意到西側崖壁上,十幾名魏兵正順著繩索悄悄滑下——這是鐘會留下的後手,專門用來偷襲蜀軍將領。
一支冷箭帶著破空聲射向龐會後心,距離不過十步。千鈞一發之際,阿藤甩出的短刀精準地撞偏了箭杆,箭頭擦著龐會的甲胄飛過,釘進旁邊的樹乾裡,箭尾還在嗡嗡震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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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上麵!"阿藤的吼聲未落,藤甲兵已經擲出數十枚帶鏈的飛爪,纏住崖壁上的魏兵腳踝。隨著幾聲慘叫,那些偷襲者被硬生生拽下懸崖,摔在地上筋骨斷裂。
此時的落馬坡後,狼女的羌騎正陷入另一場惡戰。鐘會雖然潰敗,卻留了五千騎兵斷後,此刻正列成騎陣堵住出口。羌騎的突襲沒能衝垮對方,反而被壓縮在狹小的空間裡,銀槍的優勢難以施展。
"結錐陣!"狼女的銀槍在陽光下劃出璀璨的光弧,槍尖挑著魏騎的咽喉將人甩下戰馬。她的坐騎是西羌異種,尥起的後蹄能踢碎鐵甲,此刻正焦躁地刨著蹄子,鼻孔噴出粗重的白氣。
羌騎們迅速變換陣型,三十人一組組成尖銳的三角錐,馬首相抵向前推進。馬蹄踏碎骨頭的脆響與騎兵的呼喝聲交織,魏騎的防線被撕開一道道口子,卻又迅速合攏。一個年輕的羌騎被魏騎的長柄刀削掉半顆腦袋,鮮血濺在狼女的紅衣上,與原本的顏色融為一體。
"放血煙!"狼女突然高喊。她身後的幾名羌騎立刻拔出腰間的牛角號,對著號嘴噴出特製的煙粉。橙紅色的煙霧瞬間彌漫開來,帶著刺鼻的腥味——這是用西羌毒草和牛羊血混合製成的迷煙,吸入者會頭暈目眩。
魏騎的戰馬率先受驚,紛紛人立而起。狼女抓住機會,銀槍直指敵陣中央的旗手:"隨我殺!"她的坐騎像一道銀色閃電,衝破煙霧,槍尖精準地刺穿旗手的胸膛,將那麵"鐘"字旗挑飛在空中。
旗幟落地的瞬間,魏騎的陣型徹底崩潰。羌騎們如入無人之境,銀槍翻飛收割著生命。狼女的目光掃過戰場,突然注意到西側有一小隊魏騎正試圖繞路——看他們的甲胄製式,顯然是保護重要人物的親衛。
"想跑?"狼女冷笑一聲,調轉馬頭追了上去。她的銀槍甩出三道槍花,同時刺穿三名魏騎的後心,戰馬絲毫未減速,像獵隼般鎖定了那隊人馬中最華貴的那騎。
那是鐘會的副將荀愷,他正拚命抽打戰馬,腰間的玉佩在顛簸中不斷撞擊甲胄。突然聽到身後的馬蹄聲越來越近,他驚恐地回頭,正好看到狼女冰冷的眼神。
"噗嗤"一聲,銀槍從他後心刺入,前心穿出。荀愷的身體在馬背上晃了晃,難以置信地低頭看著胸前的槍尖,然後重重摔落在地。狼女拔出銀槍,任由他的屍體被後麵的馬蹄踏成肉泥。
此時的主戰場,薑維正麵臨著最凶險的時刻。鐘會雖然逃了,卻留下了最陰毒的一招——三百名死士偽裝成潰兵混在俘虜中,此刻突然暴起發難,短刀直刺蜀軍將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