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種味道開始充斥戰場的時候，聞到的人幾乎都吐了，城上的士兵也好老百信也罷都不敢相信這樣的事情真的會發生在自己的眼前，一個個都無比震驚，吐得更是一塌糊塗此起彼伏。
偏偏這些天城裡吃的不錯，大家都有糧食吃，每個人指手都不會挨餓，可這麼一來吐出來的可就不隻是酸水了，在空氣中更是惡心人，搞得有些並沒有不適的人也跟著吐了起來。
馬衝剛才看到霍弋那個樣子心裡還有點瞧不上，可現在他也忍不住了，趴在城牆上大口的嘔吐，然後就像是發瘋一樣的跳腳大罵“老子現在就下去乾死你，你等著！”說著就往城下跑。
這個時候城上不少士兵也都是這個心態，下麵都不是人，那麼他們為什麼還能活著？把他們都乾掉不好麼？所以立刻就有一大群義憤填膺的家夥就要跟著他一起下去。
霍弋一把拉住了馬衝“你瘋了？現在我們才多少人？守在這裡都捉襟見肘，你們下去送死無所謂，可是這裡的防守就更沒有人了，到時候我們還怎麼守住這裡？”
可是馬衝卻已經聽不進去任何話語了，他就是不停的重複著一句話“我要下去乾死他們！我要下去乾死他們！”
霍弋一看到他這個樣子，就知道這個混蛋是鑽了牛角尖，也不廢話，上去就是一腳踢在了他的屁股上“你冷靜一點！能不能冷靜一點！”
但沒想到這一腳反而起到了不好的效果，馬衝眼睛瞪得像是銅鈴一樣“你為什麼要攔著我？你和他們是一夥的麼？”他一邊說一邊像是一頭紅了眼公牛，竟然做出了要衝上來的樣子。
“你放屁！好好看看，你在和誰說話？”霍弋身後的萬重已經搶步走了出來，擋在了霍弋的前麵，他也是霍弋的親信之一，看到馬衝今天有點無理取鬨的意思，馬上就走到了前麵。
馬衝卻連看也不沒有多看萬重一眼，隻是一個勁的大口喘氣，臉上表情變化不停，看樣子也是在做內心掙紮，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暴起殺人。
霍弋心裡也非常吃驚，他知道馬通沒有帶走馬衝，這讓馬衝本來就有點憤怒，但沒想到這也是個經驗豐富的老兵，卻還是在這個時候表現出這個樣子來，心裡快速琢磨要是對方真的暴起自己該如何應對，不過嘴上卻說道“你們家少爺留你下來是為了這裡的安全，你也是這裡最能打的，你要是都衝下去了，這裡該怎麼辦？文達回來兩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他該怎麼辦？很明顯這些該死的畜生就是為了可以把你這樣的猛將吸引下去，你要是出去了，可就中了他的圈套了。”
果然這麼一說，馬衝有點冷靜了，很明顯眼神中已經有有了一絲清明，他整個人也跟著放鬆了下去，不過還是狠狠的朝著城下大罵一聲“老子一定殺了他們所有人，一個也不留。”
正在這麼個時候，忽然看到有人驚慌失措的跑上了城樓“稟報將軍，一萬氐人正在進攻東門，那邊的防禦已經開始吃緊了。丁醜大人讓我來通報，並且要求增援。”
霍弋也是一驚，他沒想到氐人竟然誤打誤中找到了東門，那裡隻有五十來個老兵，其他的都是青壯，也是自己最為擔心的地方，更何況丁醜不是個武人，誰知道他能堅持多久？
“萬重，你馬上帶領一百人去增援東門，我這裡立刻著手調兵。”
萬重也是愣了一下，首先就看向了馬衝，不過他也沒有多說半個字，隻是抱拳領命轉身就走，這個時候已經沒有時間再管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情了。
“讓其他兩門也調一些士兵過去，不過還是要注意，匈奴人的大部隊到現在還沒有出現，也不知道他們會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候出現，我們一定要做好他們也加入進來的準備。”霍弋隻有那麼多人，馬通還帶走了八百，現在用人就是捉襟見肘，這個時候他也有點後悔了，就應該聽從馬通的意見不在這裡堅守，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特彆是再看到對方吃人之後，他們就更不可離開了。
馬衝這個時候也徹底冷靜了，他剛才一方麵也是被下麵的羯人刺激到了，另外一方麵即使在發泄自己的不滿，可現在一聽說丁醜那邊也遇到了大麻煩，當即就不再堅持自己的意見了“要不我去增援，你留在這裡？”
霍弋看了看馬衝“不行，這些羯人應該比氐人更加凶狠，他們很快也要攻城了，這裡不能沒有人。”
馬衝還想說什麼，但最終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隻是有點落寞的站在了霍弋的身邊，霍弋卻像是安慰似的小聲說了句“放心，我們總有機會乾掉他們的，總有機會乾掉這些畜生。”
“我活了半輩子了，還是第一次看到吃人的。他們根本就不是人，這些披著人皮的怪物，就該被滅族！”馬衝也是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道。
霍弋點點頭，眼睛裡麵也爆發出了凶光，他對著站在城頭上的人大喊起來“你們都看到了吧，這些吃人的魔鬼就在那裡，等一會他們就會衝上來，我們要是不反抗，最終的結果就是成為他們的晚餐，不光是你們，還有你們的家人，你們願意自己被人吃掉麼？”
“不願意，不願意！”吐了半天終於緩過神來的一眾民夫也跟著大呼小叫起來，他們本來還有點畏畏縮縮，生怕自己過不了這一關，但是現在好像一切都忽然沒有價值了，不拚命隻有死亡，不但要死亡還是被人吃掉的那種死亡，這樣的結果誰也不願意，這一刻他們都覺得自己已經逼到了懸崖的旁邊，退無可退，而敵人卻還是步步向前緊逼過來，那麼就拚了吧，殺光他們或者被他們殺光，反正就是不能當他們的食物。
“好！那今天就在這裡把我們的血流乾，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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