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忌回到府邸,他的眼皮跳個不停。
“阿耶,聽萍兒說您回府邸啦,今天怎麼下值如此早。”
長孫無忌有些欲言又止,他的屁股被天火燒個洞,這種事還真沒法向女兒開口。
“蘭兒,阿耶有些擔憂衝兒。”
“啊這......”
長孫納蘭很有些不解。阿耶的子嗣挺多的,為啥獨獨喜歡喜歡闖禍的長孫衝。
憑借長孫家的資源,弟弟倘若不作死的話,長孫家怎麼說都能榮耀個幾百年。
“阿耶擔心弟弟,莫非他又闖了禍事?”
“沒有,你怎能這樣......”
想到最近朝堂風向的轉變,長孫無忌一下子有些不淡定了。
年輕時期的馮盎不反,此刻他卻要謀反,那得有多煞筆啊。
再說他都派五子去邊疆為官,咋可能此時反叛。
剛開始他以為六大世家是幕後主使,現在看來裡麵或許另有隱情。
甚至...
長孫無忌有些不敢想下去。
“阿耶,弟弟不會真做出什麼大逆不道之事吧??”長孫納蘭驚恐的叫聲,驚醒沉思中的長孫無忌。
他長歎一口氣,“唉...那混賬自從離開長安,連阿耶都沒來過一封家書。我趙國公府邸,就當沒這個混賬。”
“那阿耶的意思??”
長孫無忌咬咬牙,“嶺南的鹽引、鐵引,以後不許無償提供給那逆子。”說完他神情蕭索的離開了。
“啊??”
看著步履蹣跚的阿耶,長孫納蘭將弟弟長孫衝恨了個飽。看來弟弟這一回,真的將阿耶的心傷透了。
難道僅僅因為一個長樂,弟弟就變成人不人、鬼不鬼?
被她念叨的長孫衝,此刻彆提有多得意。
嶺南的晨霧裹著血腥氣,漫過茶馬古道。長孫衝獨坐在一座小山坡上,殘缺的下身陷在紫檀輪椅裡,默默看著不遠處喊殺聲震天的交戰場麵。
終於。
在他的運籌帷幄之下,俚人的貪婪充分被激發出來。
倘若他們能攻下交州城,憑借馮家龐大的家產,他長孫衝未嘗不能在嶺南稱王稱霸。
"宇文懷!"
陰冷的聲音驚飛了草叢中的白鷺,"你說長安那位得知俚人之亂,他會不會驚得夜不能寐?"
靛藍胡服的宇文懷從陰影中踱出:"自然是夜不能寐。對於一國之主而言,他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謀反。
嶺南山高林密、瘴氣橫行,中原的軍隊隻怕並不願意來嶺南平叛。隻可惜獠人終究是獠人,始終難登大雅之堂。
指望它們攻破交戰,隻怕一點也不現實。"
長孫衝緩緩抽搐唐橫刀,劍光掠過他蒼白的麵龐,映出他眼中淬毒的恨意。
都怪該死的姑父,倘若不是他寵著魏叔玉,他長孫衝早就梟掉那狗東西的首級。
就在此時。
"報!"斥候的嘶吼聲刺破寂靜,"馮家軍破了蒼梧關!"
長孫衝愣了好半響,最終直接被氣笑了,笑聲如同被砂紙磨過的陶器:
"一群廢物!傳令給南詔國使者,就說他們要的三千具明光鎧,本公子答應了。"
宇文懷愣了好半響,驚得他連忙開口:
“長孫兄切莫胡來。南詔王狼子野心,給他們三千具明光鎧,豈不是助紂為虐。”
“哼!!我長孫衝才不管那麼多,隻要能讓大唐亂起來,任何代價我都願意承擔。”
宇文懷手顫顫巍巍指著他,“長孫兄,咱們向他們提供茶馬古道的地圖就算了,再向他們提供兵甲的話,隻怕......”
“優柔寡斷如何成事!按我說的去辦吧,你宇文家想重現八柱國的榮耀,大唐不亂起來的話,壓根就沒機會。”
“啊這......”宇文懷長歎一口氣,望著層巒疊嶂的山峰出神。
他們這樣做,真能實現八柱國的榮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