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刑部大牢。
長孫衝絕望的躺在草席上,昏暗潮濕的牢房裡,彌漫著刺鼻的腐臭味。牆壁上的火把閃爍不定,投下詭異的光影。
牆壁上的青苔,在微弱的火光下顯得格外陰森。長孫衝看著手腳上的鏈鎖,整顆心墮進冰窖裡。
他此刻有些惶恐難安,莫非阿耶放棄他不成?
伯父長孫安業造反都沒事,他長孫衝貴為皇後姑姑的侄子,怎麼也能逃過一劫吧。
哼!!
出去後他長孫衝蟄伏二十載,就不信搞不死魏叔玉那狗東西。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地牢走廊裡傳來一陣請安聲。
蜷縮在角落裡的長孫衝,臉上頓時露出興奮的精光。
不用猜,要麼是阿耶來見他,要麼是皇後姑姑。
魏叔玉呐魏叔玉,我長孫家的底蘊,區區造反又算得了什麼。
隻是。
當他看到魏叔玉賤嗖嗖走進來,長孫衝瞬間瞪大了眼睛,眼中更是要噴出火來。
“魏叔玉,竟然是你這小人!”長孫衝怒吼著,掙紮著想要撲向魏叔玉,鐵鏈被扯得嘩啦啦作響。
他的臉漲得通紅,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仿佛一頭被激怒的野獸。
想到被奪走的長樂表妹,長孫衝恨不得生啖魏叔玉的血肉。
倘若表妹嫁入長孫家,那是何等的榮耀。
“嘖嘖嘖…堂堂長安第一公子哥,竟落得身陷囹圄的境地。
你說你沒能力玩什麼造反,給長安百姓徒增些談資罷了。”
長孫衝越發憤怒,唾沫星子飛濺:“沒你這個狗東西破壞,我長孫衝早就成功了。”
他氣得渾身顫抖,雙手緊緊握拳,指甲幾乎嵌進肉裡。
“嗬嗬嗬…”魏叔玉眼中的嘲諷怎麼都藏不住。
“父皇乃馬背上的皇帝,屍山血海裡殺出血路的他,啥魑魅魍魎沒見過?
實話告訴你吧,父皇的百騎司、不良人一直緊盯著你。那宇文懷知道吧,他就是不良人的暗探。”
“什麼!!”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長孫衝聲嘶力竭地喊道,聲音在空曠的牢房裡回蕩。
他一腳踢向魏叔玉,隻可惜被鐵鏈束縛著,受限的他隻能發出憤怒的悶哼聲。
魏叔玉戲謔看著他,“這年月還有些急著做鬼,本駙馬隻能成全長孫公子。”
“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遲早會遭報應的!”
長孫衝繼續罵著,憤怒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怎麼也無法熄滅。他恨不得立刻衝上去,將魏叔玉撕個粉碎。
魏叔玉冷哼一聲,“你也彆想能活著離開刑部大牢。待會趙國公就會過來,三尺白綾親自送你上路。”
“啊??”
長孫衝絕望大叫,眼裡的驚恐怎麼都隱藏不住。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阿耶怎會親自送我上路,我可是他最愛的嫡長子!!”
看著長孫衝慫包樣,魏叔玉頓時覺得索然無味。
唉…真是寂寞如雪呐!!
看來以後要低調點,隨著便宜嶽父年紀越來越大,他的猜忌心也會越來越重。
魏叔玉離開沒多久,長孫無忌帶著幾個太監,陰沉著臉邁入刑部大牢。
……
在娛樂匱乏的古代,稍微一丁點兒的風吹草動,都能引來百姓們的議論紛紛。
“聽說了嗎?趙國公嫡長子長孫衝,被秘密處死在刑部大牢。”
“嘖嘖嘖…趙國公的嫡長子呐,那李二說殺就殺了,不愧是殺兄囚父的狠人大帝。”
“你們啥隱情都不知道,就瞎雞兒的議論,那長孫衝犯了謀逆大罪呐。”
“什麼!!長孫衝竟然犯下謀逆大罪,那可是要誅九族呐。陛下隻處死長孫衝,說起來還是挺優待長孫家。”
“誰說不是呐!倘若兄台說得沒錯,那長孫家已有兩人謀逆呐!!”
…
崇仁坊,趙國公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