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還愣著作甚，去晚了都吃不上熱乎的。”
…
孔府門前，孔穎達正捧著《禮記》在廊下踱步。
忽聽得牆外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老大人扶了扶襆頭，剛要喚書童去看，就聽"啪嘰"一聲——
一坨黑乎乎的物事正糊在"詩禮傳家"的匾額上。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孔穎達氣得山羊胡直抖，"快取我的朝笏來！老夫要麵聖......"
話沒說完，第二坨狗屎精準地落在他剛換的雲頭履上。
牆外隱約傳來對話："扔準點！聽說扔中孔祭酒本人能多領半鬥米！"
“當場扔當場就能領糧食，魏駙馬真是誠實小郎君呐。”
…
不僅孔穎達的府邸如此，其它支持廢後的官員府邸，全都收到特彆的禮物。
隻是這特彆的禮物，自然引來長安百姓議論紛紛。更彆提中間還夾雜著不良人的托，將支持廢後的官員貶得一文不值。
“嘖嘖嘖，如此好的皇後娘娘也要廢掉，活該被人扔狗屎。”
“誰說不是呐，皇後娘娘多好一個人，豈能說廢就廢。”
“我看他們的心思叵測！廢掉皇後娘娘完全是動搖國本，搞不好的話大唐成為第二個前隋。”
“那些人心也太壞了。好不容易過上安穩日子，可不能因為廢後又亂起來。”
“你們還有心思聊天，好多人都去承天門靜坐，支持賢良淑德的長孫皇後。”
...
當晚。
五更天的梆子還沒響，白勝、李旭等人就被拍門聲驚醒。
小吏舉著燈籠的手直哆嗦："大人，百姓們自發去承天門靜坐，為長孫皇後祈福。"
"哦…"劉博披著中衣推開窗，眼中的震驚怎麼都藏不住。
好妖孽的魏駙馬，一切都如他所料不差。領到糧食的百姓，自發念起長孫皇後的好來。
隻是。
月光下，空氣中飄蕩著難以描述的味道。
“還愣著作甚，快安排武侯跟著他們，免得被有心人利用了。”
另一邊，皇宮太極殿內。
"報——"
程咬金撞開殿門，"東西兩市三千百姓圍住孔府，說是要替天行道！"
他憋著笑遞上奏報，"百姓們唱著"孔聖門前屎尿多，朱雀街上蛆蟲肥"，拿夜香把孔祭酒家的石獅子都醃入味了。"
李世民看向魏叔玉，“玉兒你又在胡鬨，糧食多到沒地方用嗎？”
魏叔玉掰著手指頭算賬："一鬥米換一坨，今晨已從洛陽調來三十萬石存糧。"
他轉頭對孔穎達粲然一笑，"祭酒大人教化萬民，想必樂見百姓溫飽。"
"胡鬨！"李世民嘴角抽搐，餘光瞥見屏風後閃過一抹熟悉的裙角。那是觀音婢最愛的天水碧，袖口還繡著承乾幼時頑皮扯破的補丁。
他突然想起武德九年玄武門前，這個溫婉女子捧著鴆酒說："若事不成，妾先飲此杯。"
孔穎達的咆哮聲驚醒李世民："陛下！我孔家從未受過此等奇恥大辱，請陛下杖斃魏叔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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