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都彆纏著你們大哥了。”
崔氏笑著嗔怪的招呼道,“快把東西都搬進去。玉兒隨娘去正堂,你阿耶在等著了。”
正堂裡光線略暗,檀香靜靜燃燒,充斥著一種好聞的香味。
魏征獨自坐在上首的胡床上,手裡捏著一卷書,目光卻並未落在字上。他臉上並無多少久彆重逢的喜悅,反而籠罩著一層化不開的凝重,眉心的川字紋仿佛刀刻般深陷。
“阿耶。”魏叔玉走到近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魏征緩緩收回目光,落在兒子身上。那目光銳利依舊,卻似乎比往日更沉了幾分。
“回來了?”魏征聲音低沉平緩,聽不出太多情緒。
魏叔玉臉皮抽搐幾下,大清早他們才見過一麵,老爹也太虛偽了吧。
“是,阿耶。”
“象山州,拓土千裡…好大的功業。”魏征聲音依舊沒什麼起伏,像是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的事。
“勒石象山,更是好大的氣魄。連太子殿下,都成了你的陪襯。”
魏叔玉微微垂眼:“阿耶胡說什麼,勒石象山明明是太子哥的功績。”
“嗬嗬…”魏征嘴角牽動了一下,笑得很諷刺。
“那齊王殿下在饒樂都督府查到的糧秣蹊蹺呢?庫莫奚、契丹人暗通高句麗之事呢?
陛下今日在公主府雷霆震怒,降魏王為鄂王,奪其幽州封地。玉兒你告訴阿耶,這背後當真沒有你的手筆?你回長安不過一日,長安就被你攪得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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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不高,卻字字如重錘,敲在寂靜的堂中。
裴氏抱著魏小婉剛走到門口,恰好聽到魏征的訓斥,她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魏玄成,你這說的什麼話?我兒立下開疆拓土的潑天大功,那是光耀門楣、彪炳史冊的壯舉。
陛下親口嘉許,滿朝稱頌!怎麼到了你嘴裡,倒像是玉兒闖了塌天大禍似的?誰敢動他一根汗毛?你莫不是做諫官做得魔怔了,看誰都是心懷叵測?”
魏征猛地抬眼,目光如電射向裴氏,帶著一股久居高位者的凜然威壓:
“婦人見識!你懂什麼,功高震主。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太子與玉兒一體,陛下心中難道沒有半分猜忌?今日借糧秣之事貶黜魏王,看似雷霆手段,焉知不是陛下在敲山震虎?
玉兒鋒芒太露,已將他自己置於爐火之上,成為各方勢力的眼中釘。”
裴氏被魏征驟然爆發的威勢,和話語中冰冷的現實所懾,一時臉色發白的看向兒子。
魏叔玉靜靜站著,迎著父親灼灼的目光,隻有一種近乎沉靜的坦然。
“阿耶教訓的是。”
他聲音清晰平穩,“樹大招風,孩兒自然明白。隻是阿耶以為,退一步,便能海闊天空麼?”
魏叔玉微微向前一步,目光坦然的看著老爹:
“吐蕃凶頑,高句麗覬覦,突厥殘部死而不僵,更有無數暗處的豺狼環伺。
我大唐今日之煌煌氣象,是陛下與無數將士一刀一槍、用血與骨堆出來的。
隻是陛下沉迷萬邦來朝,對異族的寬厚隻會給後人帶來災難。眼前的庫莫奚、契丹人、靺鞨人、突厥餘孽勾結高句麗,不是最好的例子嗎?”
“象山之上勒石,乃太子拓土千裡之功績。孩兒輔助太子哥,是為我大唐打下一個‘勢’!
一個進可攻、退可守,俯視西陲、令諸夷膽寒的‘勢’!此勢若成,可保西疆數十年安寧,可為我大唐贏得喘息之機。
如此一來大唐就可以將全部精力,放在漠北與高句麗身上。等徹底解決漠北與高句麗,往後王朝的更迭隻在我漢人內部,異族休想染指分毫!!”
轟!!
魏征直接被震的頭暈目眩。
他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怎麼都沒料到他的好大兒,誌向竟如此高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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