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興坊,魏府。
魏叔玉已經在魏府住了三天,他原計劃今天回公主府,隻是裴氏說什麼也不讓他回公主府。
“鍋鍋…就在公主府再住幾天唄。”魏小婉吃著桑葚,臉蛋糊成了小花貓。
魏叔玉捏下她都臉蛋,轉頭對裴氏道:“娘親,公主府的賬還沒有核對,要不讓婉婉陪著您。”
他嘴裡說是回公主府核對賬本,實際是要去延康坊不良人總部。
作為不良人的頭頭,他好久沒回總部坐鎮。
裴氏心裡很是失落。她雖說還有好幾個兒子,但最讓她掛念的還是魏叔玉。
或許與他不在身邊,有一定的關係吧。
“行吧,記得晚上回來吃飯。”
魏叔玉點頭應下來,到前院上了輛不起眼的四輪馬車。
一刻鐘後。
車子剛在院子裡停下來,四周異口同聲響起請安的聲音。
“見過大閣主!!”
魏叔玉環顧四周,語氣淡然應了聲,“都起來吧。都散了吧,楚陽跟我進來。”
說完便轉身進了書房。看著一塵不染的房間,魏叔玉滿意的點點頭。
“阿陽,將賬簿交給麗婉姐。”魏叔玉的聲音很平淡,卻給人一種不容抗拒的威嚴。
楚陽點點頭,連忙將賬簿交給鄭麗婉。
魏叔玉坐在太師椅上,“說說看,將總部的財政情況說一下。”
作為不良人的財神,楚陽有著過目不忘的本領。
“駙馬爺,總部庫房裡有黃金一萬兩千兩,白銀八萬兩,銅錢六十八萬貫。至於各類絹帛之類的,差不多有一百馬車。”
魏叔玉忍不住皺起眉,忍不住冷哼一聲,“怎麼才88萬貫的錢財??”
以不良人遍及大唐的驛站、貨場、酒樓、青樓來看,不應該才這麼點錢財。
要知道魏叔玉最近幾年,都沒有從不良人這邊抽錢走。
“駙馬爺,最近兩年駐點的擴充,主要放在吐穀渾、安南、漠北一帶。那裡地廣人稀,往往都需要總部往裡貼錢。”
魏叔玉點點頭,“南詔那邊的進展如何??”
楚陽愣了下,嘴臉抽搐好幾下,魏駙馬行事還真是天馬行空呐!
“沒什麼進展,那些土司對我們的敵意很大。”
魏叔玉眼中的殺機一閃而逝,他對於南詔是一點好感都沒有。
“駙馬爺,賬簿沒什麼大問題,不過有兩筆賬有些對不上。”
“什麼??”
楚陽嚇得臉都綠了。魏駙馬給他們的俸祿開得都很高,倘若賬真有什麼問題,天知道駙馬爺會怎麼想。
順著鄭麗婉指的地方,魏叔玉淡淡掃了一眼,原來是九百多貫對不上。
“自己將它補上吧,再有下次自己拎著腦袋見本駙馬。”
揮揮手讓楚陽離開,魏叔玉又將李旭與白勝喊進來。
或許是他用習慣的緣故,兩人儼然成為魏叔玉的左膀右臂。
“說吧,燕王那邊可有情報傳回?”
“有,從時效性來看,應該是兩天前的情報!”白勝說完,將一摞書信遞給他。
“啪!!”魏叔玉猛拍一下案幾。
“都好幾年了,培養信鴿就那麼難嗎?”
白勝與李旭頓時冷汗直男,最終李旭硬著頭皮道:“駙馬爺,需要用信鴿的地方太多,鴿奴有些培養不過來。
另外有個難題還未解決,那就去信鴿極易遭受老鷹的捕食。信鴿傳遞訊息往往得不到保證,每次還是需要秘衛來傳送。”
魏叔玉冷哼一聲,“都是借口,讓鴿奴招上百個學徒,本駙馬就不信沒鴿子用。至於鴿子怎麼躲避老鷹,如此簡單的辦法都想不到嗎?”
白勝與李旭十分駭然,忍不住結結巴巴問:
“駙…駙馬爺,您…您有辦法解決?”
魏叔玉傲然點點頭,“告訴那鴿奴,訓練鴿子遇見老鷹時,讓它們斜著往上飛!”
“啊??”
白勝與李旭兩人呆若木雞,兩人怎麼都沒想到,解決的辦法竟如此簡單。
駙馬爺他,他不會開玩笑的吧!
……
漠北,千裡之外,草長鶯飛。
饒樂與鬆漠都督府交界的群山邊緣,一座扼守要衝的褐色軍堡,如猛獸般匍匐在初夏的夜裡。
堡牆上,值夜的唐軍士卒裹緊征袍,抱著槊杆警惕地望著起伏山巒。
堡內中軍大帳,燈火通明。
空氣中混雜著汗味、皮革味、煙草味,以及讓人流口水的酒味。巨大的牛油火把劈啪作響,將帳內人影投在氈壁上,晃動如同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