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灞橋邊,楊柳依依,卻沒有往日送彆權貴時的喧鬨場麵。
長安城上空籠罩著一層灰蒙蒙的雲霧,恰如眼前送彆的氣氛。
竇奉節站在馬車旁,目光掃過空曠的官道,嘴角浮現一絲苦澀的笑。
永嘉坐在裝飾華麗的四輪馬車內,麵紗低垂,不願讓人看清她的表情。
“竇將軍,此去碎葉,怕是永無歸期啊。”一道輕佻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幾位身著錦袍的勳貴們,騎著健馬緩步而來,領頭正是長孫家一位遠親。他勒住馬韁,居高臨下地看著竇奉節,眼中滿是譏誚。
“奉節兄何必到碎葉受苦?不如留在長安,縱然夫人...嗬,也罷,總比去那蠻荒之地強。”長孫德話音未落,周圍幾個勳貴子弟便嗤笑起來。
“誰說不是呐,竇將軍留在長安,搞不好我們還是入股之賓啊。”
“哈哈哈...看起來身高馬大,卻是個啥都不敢的慫貨。”
“誰說不是呐,一點血性都沒有,虧他還是十六衛大將軍。”
...
他們完全是看熱鬨不嫌事大,主要是長安最近的樂子實在是太少。
竇奉節臉頰上青筋亂跳,卻依舊平靜地回答:“戍邊衛國,是軍人的本分。”
“本分?”另一個勳貴插嘴道,“怕是有些人連夫人的本分都守不住,這才急著逃出長安吧!”
馬車內的永嘉公主身形微顫,竇奉節雙手微微握拳,卻又緩緩鬆開。
勳貴們你一言我一語,聲音不大,卻字字誅心。
他們不是來送行的,而是來看笑話的。看一個因妻子不忠,而被迫遠走邊關的將軍笑話。
“碎葉是什麼地方?聽說一年有半年飛沙走石,連喝口乾淨水都難。”
“永嘉公主金枝玉葉,受得了這苦?”
“受得了受不了,總比在長安...哈哈哈...”
竇奉節麵無表情地指揮仆人整理行裝,對嘲諷充耳不聞。
對於眼前的嘲諷他早就料到。在不學無術的勳貴子弟眼中,他竇奉節完全就是失勢。
就在永嘉感到無比尷尬,遠處忽然傳來整齊的腳步聲。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兩隊身著長安學堂服飾的學子,在魏叔玉的帶領下,正朝灞橋走來。
一瞬間,原本灰蒙蒙的雲霧也散掉,太陽的金光跟著灑下來。
陽光下,學子們青澀而莊重的麵容,與勳貴們的譏誚形成鮮明對比。
“姑丈!”魏叔玉率先行禮,“長安學堂全體學子,特來為姑丈送行!”
竇奉節愣在原地。他萬萬沒想到,與自己僅有數麵之緣的魏叔玉,竟會如此鄭重地前來送行。
長孫德在馬上嗤笑:“魏大人,您這是唱的哪一出啊?”
魏叔玉臉上的怒氣一閃而逝:
“竇將軍為國戍邊,乃我輩楷模。長安學子理當來送,以表敬意。你長孫德竟敢侮辱大唐將軍,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說完他看向黑齒常之,“去,將他給本駙馬抓過來。”
長孫德頓時色厲內荏吼叫:“魏叔玉,你敢!難不成你真撕破臉皮,與我長孫家不死不休?”
魏叔玉無所謂的聳聳肩,“你個狗東西,叫啥名字不好,非要叫什麼長孫德。
就是當場將你打殺,父皇也不會責怪本駙馬!你長孫家20年內兩場謀反,還不乖乖夾著尾巴做人
今日本駙馬就替皇後娘娘,好好教訓你這個惹禍精。黑齒,掌嘴!!”
“啪啪啪!!”
十巴掌下去,長孫德的臉頰腫得像豬頭,壓根看不出人樣。
魏叔玉揮揮手,學子們整齊列隊,齊聲高唱大唐軍歌:
“煌煌大唐,壯誌驕陽;威震海內,澤被四方。
...
破軍擒王,封侯在望;高堂華屋,美妾嬌娘...”
朗朗上口的大唐軍歌,激蕩在灞橋上空,先前嘲諷的勳貴們一時語塞。
我尼瑪。
狗駙馬的文采真沒得說,他弄出來的大唐軍歌,簡直是順口又霸氣!
“玉哥兒你......”堂堂七尺的竇大將軍,頓時被大唐軍歌刺激得眼眶紅彤彤的。
更令人震驚的莫過於,魏叔玉為他準備的物資。隨著他一聲令下,一隊裝載得滿滿當當的四輪馬車緩緩駛來,足有二十輛之多。
更令現場眾人感到嘩然,魏叔玉還送20名極品的波斯女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