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叔,我家婉柔不懂事,給您添麻煩了。”
林父一臉羞愧的低下頭。
李氏也忙拉著林婉柔跪下,但跪下的人卻一臉委屈樣,扭著身子,帕子下的嘴唇緊緊抿著,寫滿了不甘。
柳雲朗抱著胳膊倚在門框上,嗤笑一聲,
“懂事不懂事的,我不清楚。但能雇人來砸我家攤子,差點斷我們活路,這事添得可不小啊,林叔!”
柳明月則悄悄打量起林父。
這位林玉樓似乎不簡單啊!
雖然林家家境不錯,但是隱隱露出一半的腰間玉璧,成色卻是極好的,原主雖然沒什麼見識,但自己前世家裡條件也算不錯,對這些玉石的眼力見還是有些的。
這玉璧通體潤白,雕工繁複精細,一看就不是那種爛大街的玩意兒。
這林玉樓就算買得起,這鎮上縣裡也買不著啊!
柳明月不動聲色地多看了兩眼,將玉佩的形狀與隱約可見的紋樣默默記在心裡。
柳老頭坐在主位的凳子上,煙鍋子在鞋底磕了磕,臉色有些沉,開口道:
“玉樓啊,”
“咱們鄰裡鄉親這麼多年,從你祖輩避難到此,你父親那輩起就有交情。後來你自己出去闖蕩又回來,村裡也沒誰虧待過你們家。”
“你們家現在家大業大,在縣裡也有人情麵子,咱們小門小戶的,確實也得罪不起。但凡事也得講個理字,你說是也不是?”
“咱們柳家,不說彆的,至少沒害過你們家吧!”
“可你瞧瞧你家大姑娘和舅老爺做的這叫什麼事啊!”
林玉樓頭埋得更低了些,連連稱是:“柳叔教訓的是,是我管教無方,實在慚愧!這點心意,權當賠禮,也彌補柳家今日的損失。”
“還望柳叔、嬸子,各位侄子侄女,大人大量,饒她這一回。我保證,回去一定嚴加管束,絕不再犯!”
林玉樓一邊說著,一邊示意了一下李氏手中那個頗為沉重的包裹,眼神深處閃過一絲陰翳,隨即又迅速換上了懇切的神情,仿佛剛剛那一眼隻是對家人的催促。
王老太眼裡閃過一絲精光,但卻沒伸手去接,哼了一聲,撇過頭去。
“罷了,”
“東西留下,人領回去好好教吧。”
“這筆賬,今天看在你的麵上,算是揭過。但下不為例!”
“我老柳家雖然隻是泥腿子,但好歹祖上也是出過吃朝廷俸祿的,真要撕破臉,我們家還占著理和恩情呢!”
柳老頭緩緩吐出一口煙圈,眼神裡帶了點警告。
林玉樓如蒙大赦,趕忙作揖。
“行了,回去吧。”
柳老頭擺擺手。
林玉樓忙不迭地再次謝過,拉起還跪在地上的林婉柔,李氏也緊跟著站起身。
“走!”
林婉柔不甘不願地跟著往外走,經過柳明月身邊時,林婉柔惡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李氏也冷著臉瞪了柳明月一下。
林家人一走,柳雲朗急忙伸手拿李氏帶來的包裹,拿在手裡掂了掂,份量不輕。
王老太用手搶過,翻開包裹,裡麵是五兩碎銀子,還有一匹細布。
“算這不要臉的有良心!”
王老太咬了咬碎銀,心中滿意。
這賠禮還算是合心意吧!
“以前不是聽奶說,這林家以前不就是個破落戶嘛,怎麼現在這般大方,瞅瞅這銀子,倒像是官銀上砸下來的一塊!”
柳雲朗瞥了一眼,好奇的問道。
幾人定睛一看,還真像是剛砸下來的。
“這林家,你們幾個,不許再去招惹!”
柳老頭突然神情嚴肅,一臉凝重的對著幾人囑咐!
王老太把銀子和布匹往炕櫃裡一鎖,動作麻利,“老頭子說得對,林家現在…透著股邪乎勁兒,咱以後繞著點走是正經,彆惹一身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