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杆從裡麵出來,拜過土地公公和白娘娘,看著精神狀態好多了。我們兩人順著河沿溜達。
村裡這幾年發展還是不錯的,尤其是後山開發成了一處旅遊景點,雖然對接的是鎮上,但我們村也能沾點便宜,經常能看到有驢友從小路繞下來,寄宿在村裡。
我們兩個路過一戶人家時,就看到門口掛著白色的挽聯,圍牆外堆著好幾個花圈。
我一看,就有點犯膈應,走著走著怎麼轉到這裡了。正是滿婆子她家。
我拉著麻杆正要走,這時候院門開了,大禾頭上紮著白布,端著一盆臟水走出來。
麻杆還不知道怎麼回事,打招呼:“大禾姐,我才回來,你們家這是……”
大禾狠狠瞪了我一眼,也瞄了瞄麻杆,隨後把臟水潑在我們身前。
麻杆驚疑:“大禾姐,你這是啥意思?”
大禾朝著我們啐了一口,提著空盆回去了,院門摔得山響。
“她怎麼了這是?”麻杆驚訝:“看我們像是看仇人。”
我說道:“你真是不會說話,她媽過去了,你還跟她打招呼。”
“我知道是滿嬸走了,可我們好久沒見了,打個招呼也能落埋怨?”麻杆又驚又彷徨:“我怎麼感覺自從回村之後,事事都透著古怪呢。真是遇到鬼了,喝涼水都塞牙。”
我沒告訴他,大禾這麼做的真正原因。滿婆子畢竟已經嗝屁朝涼了,她做過的那些醃臢事就不提了。
我們繞過滿婆子她家,我說道:“麻杆,你要感覺恢複還可以,晚上去我家,我上超市買點熟食,咱倆喝點。”
“行啊,”麻杆精神大振:“咱們村那些同齡的,上學的上學,出去打工的打工,就剩這麼幾個了。唉,馬玄,對於將來你是怎麼想的?”
我乾笑兩聲,一說到未來的前途,心裡就晦暗,十分不痛快。
這時麻杆突然拉住我:“哎呀哎呀,前麵不能過去了。”
“咋了?”
麻杆臉色蒼白:“前麵就是枯井,我就是在那看到的女鬼。走,走,犯膈應,彆靠近。”
我們兩個正要繞路,遠遠就看到枯井那邊圍著不少人,還有哭的聲音,震天動地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呦,是不是有人又遇到鬼了?”我驚疑地說。
麻杆臉色慘白如紙,看著那個方向幾欲昏厥:“不,不行,我不能過去,喘不上氣。”
“好,咱們回去吧。”我說。
我們兩人回身,順著原路走,大黃狗一直尾隨在後麵。
剛出去沒兩步,就聽到枯井那邊有人喊:“小玄子在那!叫他過來!”
隨後跑過來兩個老頭,都是村裡的老鄰居,二話不說拖著我就去枯井旁。
“怎麼個意思啊?”我急了。
老頭說:“咱們村就你一個年輕人了,這時候你不上誰上?”
我一臉懵逼拽到井邊,就看到一群人圍著,這些人都是村裡的,有男有女。
在人群中間的地上,坐著一個女的正在嚎啕大哭,按輩分我得管她叫三嬸子。
“怎麼回事?”我問。
“三嬸子的孩子,小木頭掉井裡了。我們正研究誰下去呢,正好你來了,趕緊的吧!”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有人過來把繩子套在我的腰上,然後推我到井邊,就要下去。
我急了,事情來得太快,還沒反應過來。剛抬頭就看到麻杆嚇得一溜煙跑了,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