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閣之中,女子端坐琴前,宛如一幅潑墨山水裡走出的謫仙。
她容顏堪稱蓋世,眉如遠山含黛,眼似秋水橫波,鼻梁挺秀如峰,唇瓣不點而朱,明明是清冷端莊的氣韻,偏生五官精致得驚心動魄,顧盼間自有風華流轉,令人不敢直視。
及腰的青絲如墨玉般垂落,僅用一頂素金冠束起前發,金冠上嵌著的明珠隨她俯身撫琴的動作,偶爾折射出細碎的光,與烏發相映,更顯瑩潤。
一襲月白長袍裹著她豐腴卻不失窈窕的身姿,領口微敞,露出精致的鎖骨,腰間一束玉帶將細腰勒得盈盈一握,裙擺下卻故意開了道叉,偶露一截雪白小腿,肌膚瑩潤如凝脂,直至腳踝處,赤著一雙美足,足尖圓潤,腳背線條優美,仿佛上好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
她素手輕揚,指尖落在琴弦上,皓腕翻轉間,衣袖滑落露出半截小臂,膚色勝雪。
琴音隨指尖流淌而出,時而清越如鶴唳九天,時而低回似淺溪漱石。
她端坐的身影與琴、與樓閣、與窗外的流水相映,動靜之間,美得像一首無聲的詩,清冷中透著嫵媚,端莊裡藏著風情,縱是天地萬物,在她麵前也似失了顏色。
仙素華!
輪回古帝的紅顏知己!
公承望見到此女,眸中的貪婪之色,根本無可掩蓋,眼眸之中儘是火熱之意。
甚至就連梁丘聽蓮這個女子,見到此等美人也不由得心生幾分會意,雖說二女容顏之上並無差異,但此女的那般氣質,有著一種穿越時光的滄桑,萬古難尋。
洛歲安定定的望著眼前之人,他感受到此女身上有著一種詭異之感,明明生機很是充沛,可是神魂居然已經開始腐朽。
“仙子,獨留此地,靜待本座,倒是讓本座很是激動。”
仙素華輕笑一聲,“公子,素華向來不喜那些虛偽的言辭,今日素華留在此處隻是為了向公子借一物。”
洛歲安聞聽此言,目光掃過仙素華開口道:“不知仙子欲借何物?”
“輪回鐘!”仙素華檀唇輕啟道。
洛歲安大笑一聲,“仙子,何必如此虛偽?怕是此物落在你的手裡,便是有借無還。”
仙素華聞聽此言,沉吟了片刻而後道:“先前的確是我用詞不準,本宮欲向爾等討要輪回鐘,如今本宮說的可是明白?”
洛歲安聞聽此言,不由得朗聲大笑,“哈哈哈,仙子倒是好大的口氣,討要輪回鐘,也得要看仙子有沒有這個本事才行。”
仙素華抬眸望著洛歲安眸中透著一抹精芒,“若非是本宮被這光陰侵蝕,境界跌落,你這螻蟻,又怎敢在本宮麵前如此開口!”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昨日之日已然逝去。仙子又何必自我欺騙!”洛歲安不疾不徐道。
“公子倒是牙尖嘴利!既然如此,那本宮便來討教一番。”
仙素華話音方落,素手輕揚,指尖在虛空之中遊走如穿花。
刹那間,晦澀玄奧的咒音自她唇間溢出,似遠古神諭,又似大道低語,在天地間回蕩不絕。
原本朗朗乾坤,青天白日朗朗,此刻竟驟然異變。
隻見九天之上,一道皎潔月輪緩緩顯形,清輝遍灑,卻不似尋常月光柔和,反倒裹挾著令人心悸的大道神力。
月華看似瑩潔如水,實則每一縷都重逾萬斤,蘊含著玄之又玄的道韻,仿佛能壓塌萬古蒼穹。
月光所過之處,虛空竟如琉璃般寸寸崩碎,露出後方混沌翻湧的虛無。
更奇的是,那月華看似柔和,落在草木之上,卻讓靈植瞬間褪去青蒼,化作萬古不朽的玉石;觸碰到山石,竟令頑石生出靈性,隱隱有大道符文流轉。
觀此異象,周遭之人無不屏息凝神。
洛歲安見此異象,袍袖猛揮,九十九塊三萬載靈材應聲傾瀉而出,如流星墜空。
那些靈材質地溫潤,隱有霞光流轉,其上密布紛繁複雜的大道紋路,似星圖羅列,又若江河奔湧,隱隱有大道之音低鳴。
靈材在空中依循玄妙軌跡排列,轉瞬便成第二魂殺陣之形,陣紋亮起,本欲引動輪回之氣,卻見周遭氣流凝滯,陣眼處紋絲不動。
此地竟無輪回之氣可借!
洛歲安心頭一緊,眉宇微蹙間已生變招,他袍袖再揚,一團烈焰自袖中飛射而出,正是大道真火。
那火焰呈紫金之色,不焚萬物,卻能灼燒大道,甫一出現便引得天地靈氣劇烈翻湧。
他指尖掐訣,真火驟然暴漲,化作一條赤色火龍,龍鱗由火焰凝成,龍睛似兩團烈日,張口便有焚天煮海之威。
火龍借真火為引,強行勾連此地天地大道,周身繚繞著殺戮之氣,咆哮著衝上九天,與那月輪清輝遙遙相對,氣勢絲毫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