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集:連環擔保_大民富商蘇半城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5集:連環擔保(1 / 1)

【隆昌號內·日·雨】

雕花木門被暴雨拍打得哐當作響,26歲的蘇承宗蘇半城)攥著賬本靠在櫃台後,指節因用力泛白。賬冊上“虧欠紋銀三千兩”的批注像道傷疤,映著窗外灰蒙蒙的天——接手隆昌號三個月,錢莊仍未擺脫絕境,儲戶提款如潮水,放貸卻因商戶信用不足處處碰壁。

“掌櫃的,米鋪王老板又來催款了。”夥計阿福縮著脖子進門,衣襟滴下的水在青磚上砸出小坑。

蘇承宗揉了揉眉心,目光掃過空蕩蕩的大堂。昨日最後一位老客戶也取走了存款,唯有牆角那架老算盤泛著包漿,無聲訴說著錢莊曾經的興旺。忽然,算盤上交錯的竹棍讓他靈光一閃:若商戶們能像算珠般相互借力,連成一串,風險是否能分攤?

他猛地站起來,賬本“啪”地摔在櫃台上:“備傘,去綢緞莊。”

【瑞和綢緞莊·日】

雕花櫃台後,陳老板正對著半匹滯銷的杭緞歎氣,忽聞夥計通報“隆昌號蘇掌櫃到訪”,臉上立刻堆起三分客套:“蘇掌櫃這趟,是來收賬的?”

蘇承宗掀開濕淋淋的油布傘,衣擺滴水卻顧不上擦:“陳老板誤會了,今日是來談一樁共贏的生意。”他從袖中掏出兩張宣紙,一張畫著三個環環相扣的圓圈,另一張列著密密麻麻的數字,“您看,若您與米鋪王老板、當鋪周老板三家互作保人,每家隻需抵押三成貨物,便能從隆昌號貸出五成貨款——”

“慢著!”陳老板突然拍案,老花鏡滑到鼻尖,“互作保人?若王老板還不上錢,我豈不是要替他填坑?”

蘇承宗不急不躁,用算盤劈啪撥弄:“陳老板請看,三家總抵押值一萬兩,共貸五千兩。若其中一家違約,其餘兩家隻需各擔兩成,比獨自承擔風險少了六成。況且您的綢緞、王老板的米、周老板的典當物,本就是百姓剛需,銷路互補,風險自然分散。”

陳老板盯著算盤,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翡翠扳指。去年他因替人擔保被拖垮過一次,此刻仍心有餘悸:“說得好聽,可人心隔肚皮,誰能保證彆人不耍滑頭?”

蘇承宗忽然從懷中掏出一份泛黃的地契,拍在桌上:“我以自家祖宅作總保,若三家任何一方出問題,隆昌號先賠三成。”見陳老板瞳孔驟縮,他放緩語氣,“陳老板可知,您庫房裡那二十匹湖綢,再壓三個月就要黴壞?與其爛在箱底,不如貸銀周轉,趕在秋節前做成旗袍料子——”

窗外雨聲漸歇,陳老板的手指終於從扳指移到了契約上,在“互保人”一欄輕輕點了點。

【永豐米鋪·黃昏】

米鋪內飄著新米清香,王老板正用鬥笠拍打賬本上的老鼠屎,見蘇承宗進門,立刻黑了臉:“蘇掌櫃來得巧,我正要去隆昌號討說法——為何壓著我的押款不放?”

蘇承宗沒接話,先從袖中掏出個油紙包:“路過點心鋪,捎了您愛吃的桂花糕。”待王老板臉色稍緩,才指著牆角堆得冒尖的米袋:“王老板,今夏雨多,新米潮氣重,若不及時運到鬆江府,三個月後怕是要虧空兩成。”

“還用你說?”王老板灌了口濃茶,“可沒有保人,錢莊根本不肯放貸!”

“所以我給您送保人來了。”蘇承宗展開三張契約,“您、陳老板、周老板三家互保,每家隻需押三成米、綢、典當物,便能貸出五千兩周轉。”

王老板的手指在契約上劃過,突然停在“違約條款”處:“若周老財那老狐狸卷錢跑了,我豈不是要替他還賬?”

蘇承宗早有準備,摸出一本《鬆江府糧價月報》:“王老板看,下月漕運開通,鬆江米價必漲兩成。您用貸銀提前囤糧,賺的錢足夠應付風險。再說周老板的當鋪開了二十年,房產地契都在租界備案,跑得了人跑不了鋪。”

他忽然壓低聲音:“實不相瞞,陳老板已在契約上按了手印。您若加入,三家聯名的保書,連官府都要高看三分——以後再遇糧商壓價,咱們三家一起抬價,不比單打獨鬥強?”

王老板的茶盞在桌麵磕出聲響,目光掃過蘇承宗磨破的袖口。這個曾在裕豐錢莊當學徒的年輕人,此刻眼裡燃著一團火,讓他想起自己剛入行時的衝勁。終於,他扯過賬房先生的毛筆,在“互保人”一欄重重落下筆尖。

【同福當鋪·夜】

當鋪門首的“裕”字燈籠在風中搖晃,周老板半靠在太師椅上,指尖撥弄著串佛珠,聽著蘇承宗的解說,忽然冷笑:“蘇掌櫃好算計,拿我們三家當棋子,替隆昌號填窟窿?”

蘇承宗站在當票堆積如山的櫃台前,並不慌張:“周老板誤會了。連環擔保,保的是咱們共同的財路。您看——”他展開一張上海地圖,用朱砂筆在三個紅點間畫了個三角,“綢緞莊在南市,米鋪在十六鋪,當鋪在英租界,正好覆蓋三個商圈。客戶在綢緞莊買了料子,可去米鋪抵賬;在當鋪典當了物件,可用米票、綢票支付——資金在咱們三家間循環,銀錢活水不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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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板的佛珠突然卡住:“說得漂亮,可利潤怎麼分?”

“利息三分,三家各擔一成風險,共享兩成利潤。”蘇承宗掏出算盤,“周老板當業老手,該知道現在市麵上的私貸利息是五分,且無保無靠。咱們這模式,既合規又穩當。”

當鋪後堂突然傳來瓷器碎裂聲,一個小廝哭喪著臉跑出來:“老爺,三太太摔了您收的那對青花瓷瓶——”

周老板臉色鐵青,蘇承宗卻眼睛一亮:“周老板,那對瓶子我見過,是明成化年間的,若當出去至少值八百兩。可如今碎了,不如交給隆昌號作抵押——我們找匠人修複,修複期間算半成抵押,修好後若您贖回,抵押金全退;若當出去,利潤三七分。”

周老板的目光從破碎的後堂移到蘇承宗臉上,忽然發現這個年輕人不僅會算銀錢賬,更會算人情賬。他伸手接過契約,卻在蓋章前頓住:“聽說你拿祖宅作總保?”

“若失信於人,要祖宅何用?”蘇承宗的聲音混著當鋪內沉香的氣息,沉穩如鐘。

【隆昌號·三日後·晴】

雕花木門首次在辰時三刻便卸下門板,三張蓋著朱砂紅印的契約掛在中堂,像三麵得勝的旗幟。蘇承宗站在算盤前,看著阿福將第一筆五千兩銀子分作三份,裝入貼著“瑞和”“永豐”“同福”封條的木箱。

“掌櫃的,陳老板派人送來了兩匹湖綢作謝禮。”林淑儀蘇承宗發妻)抱著綢布從內堂出來,鬢角還沾著線頭——這幾日她帶著丫鬟連夜趕製保書封套,眼下烏青明顯。

蘇承宗接過綢布,指尖劃過細膩的紋路:“替我謝謝陳老板,就說這綢子,我要用來給隆昌號的夥計做新長衫。”他忽然握住妻子的手,掌心的薄繭蹭過她的指腹,“淑儀,你說這連環擔保,真能成嗎?”

林淑儀抬頭望著中堂的契約,想起昨夜丈夫在油燈下反複推演算盤的模樣:“你總說商道如棋局,要算三步留七分。這三家互保,不正是留的餘地?”她忽然瞥見契約角落的小楷:“不過這‘若遇戰亂、天災,擔保鏈自動斷裂’的條款,倒是周全。”

正說著,當鋪的小廝突然撞進門來,懷裡抱著個油紙包:“蘇掌櫃,我家老爺讓我送來這個——”

油紙包打開,是半塊碎成三瓣的和田玉佩,斷麵處新痕清晰。蘇承宗瞳孔驟縮——這是周老板當鋪的“通關符”,碎玉代表“風險共擔,有難同當”。他忽然想起三天前在當鋪後堂,周老板盯著破碎的青花瓷瓶說的話:“生意人最信‘破鏡難圓’,可你偏要做修複的事。”

此刻,陽光穿過雕花窗欞,在碎玉上投下斑駁光影。蘇承宗將三瓣玉佩收入錦囊,對阿福道:“去準備三壇女兒紅,明日送往三家商戶。記住,酒壇上要刻‘連環相扣,共渡商海’。”

【十六鋪碼頭·黃昏】

滿載湖綢的貨船即將啟航,陳老板忽然拉住蘇承宗,往他手裡塞了張紙條:“今早聽見鹽運司的人說,新到的鹽引特許狀……”話未說完,便被遠處的號子聲打斷。

蘇承宗展開紙條,上麵歪歪扭扭寫著“胡雪岩插手兩淮鹽務”。他指尖一緊,忽然聽見米鋪方向傳來喧嘩——王老板的夥計正和漕幫的人爭路,一袋新米摔在地上,白花花的米粒滾進泥裡。

“蘇掌櫃!”阿福氣喘籲籲跑來,“當鋪周老板派人來說,有個山西商人要拿半座煤窯作抵押,求加入連環擔保——”

蘇承宗望著漸漸沉入江中的夕陽,忽然笑了。連環擔保的齒輪一旦轉動,便再難停下。他知道,這三個商戶隻是開始,未來會有更多人加入這張信任的大網,也可能有人在網中掙紮、背叛。但此刻,他必須握住手中的線頭,讓這張網織得更密、更牢。

江風帶來鹹濕的氣息,他摸了摸懷中的碎玉錦囊,轉身走向燈火漸明的錢莊。身後,算盤珠子的劈啪聲與貨船的搖櫓聲交織,像一曲新的商海樂章,剛剛奏響第一個音符。

三日後,當蘇承宗在契約上添加第四家商戶時,當鋪的小廝突然送來急信:“周老板昨夜查驗典當物,發現綢緞莊抵押的湖綢有三匹被蟲蛀了!”信末,還畫著個歪扭的驚歎號——正是陳老板家小兒子的筆跡。

而此刻的瑞和綢緞莊內,陳老板正對著蟲蛀的綢布發呆,身後的賬房先生欲言又止:“老爺,那三匹綢布……其實是上個月就發現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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