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集:楠竹秘刻_大民富商蘇半城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409集:楠竹秘刻(1 / 1)

蘇半城:楠竹藏秘

老周捧著用油紙裹好的竹簡,指尖都透著謹慎。三層油紙把青褐色的竹身裹得嚴絲合縫,麻繩勒出的紋路裡還沾著細碎的竹屑,哪怕走得再穩,也怕驚擾了這藏著身家性命的物件。蘇半城站在一旁,看著書吏用軟布擦拭桌上殘留的竹屑,目光卻落在密室的方向——那裡的鐵匣裡,還鎖著那本泛黃的西征舊賬,紙頁間藏著的,是能掀翻半個官場的驚雷。

“東家,平遙那邊我這就動身,騎馬去,明日天亮前準能到。”老周把竹簡揣進內衫,又在外頭套了件厚布褂子,像是護著心口的暖爐。蘇半城點點頭,從抽屜裡摸出枚羊脂玉牌,上麵刻著“蘇記”二字:“拿著這個,管家見了玉牌,才會信你。到了老宅,親自盯著他埋,地磚要撬得悄無聲息,埋完再用糯米漿把縫抹上,彆留半點痕跡。”

老周接過玉牌,攥在手心,剛要轉身,又被蘇半城叫住:“路上要是遇見盤查的,就說去平遙收賬,彆提竹簡一個字。要是真被攔下……”蘇半城頓了頓,聲音沉了些,“就把這竹簡扔到汾河裡,記住,身家性命比什麼都重要。”老周眼眶熱了熱,重重應了聲“曉得了”,轉身大步出了錢莊後門,馬蹄聲在青石板路上敲出急促的響,很快就消失在夜色裡。

這邊老周剛走,後院就傳來腳步聲,少東家蘇明遠穿著一身勁裝,肩上挎著個舊布包,額角還帶著汗:“爹,張家口的東西我準備好了,這就走?”他才二十出頭,眉眼間還帶著少年氣,卻也知道這次差事的分量,手裡的布包攥得緊緊的,裡麵是另一卷用油紙裹著的竹簡。

蘇半城走上前,幫他理了理衣領,指腹擦過兒子凍得發紅的耳尖:“路上多歇腳,彆趕得太急。到了分號,把竹簡交給王掌櫃,讓他鎖進金庫暗格,暗格的鑰匙你親自收著,回來再給我。記住,不管誰問,都彆說你帶了什麼,就說去給分號送賬本。”蘇明遠用力點頭,從懷裡掏出個小小的銅哨:“爹,我要是遇上事,就吹這哨子,分號的人聽見會來接應。”

蘇半城看著兒子的模樣,心裡軟了軟,又硬起心腸擺手:“去吧,早去早回。”蘇明遠應了聲,轉身翻身上馬,韁繩一揚,馬兒嘶鳴著奔了出去,夜色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長,直到再也看不見。

客堂裡隻剩下蘇半城和書吏,書吏正把刻刀收進木盒,見東家望著窗外發怔,小聲道:“東家,竹簡都送出去了,原賬冊……要不要再檢查一遍?”蘇半城回過神,點點頭:“走,去密室。”

密室在錢莊後宅的書架後麵,轉動第三排最右邊的一本《論語》,書架就會緩緩移開,露出裡麵的暗室。暗室裡隻點著一盞油燈,昏黃的光把鐵匣的影子拉在牆上,像塊沉甸甸的石頭。蘇半城掏出鑰匙,插進鎖孔,“哢嗒”一聲,鎖開了。他掀開鐵匣,舊賬冊躺在裡麵,紙頁邊緣已經發脆,朱批的“軍機處王大人親提”幾個字,在燈光下依舊紮眼。

他指尖拂過賬頁,像是在摸一塊燒紅的鐵:“當年平遙分號的掌櫃,要是知道這賬冊會惹這麼大的禍,怕是死也不會把它鎖進榆木櫃。”書吏站在一旁,不敢接話,隻看著東家把賬冊翻到那一頁,反複確認著上麵的字跡。過了半晌,蘇半城才把賬冊放回鐵匣,鎖好,又把書架推回原位,“這賬冊,還得留著,張啟山要是再來纏,總得有個由頭應付。”

第二日清晨,蘇半城換了身素色長衫,帶著個小布包,雇了輛馬車,往晉祠去。太原城剛下過一場小雨,路麵濕漉漉的,馬車碾過青石板,濺起細碎的水花。車窗外,田埂上的麥苗泛著青,遠處的晉祠輪廓漸漸清晰,飛簷翹角隱在薄霧裡,透著幾分肅穆。

到了晉祠門口,蘇半城付了車錢,提著布包往裡走。守山門的老道見了他,笑著拱手:“蘇東家可是有些日子沒來了,今日是來給聖母娘娘上香?”蘇半城回了禮,從袖裡摸出一錠銀子遞過去:“最近生意忙,今日特地來添些香火錢,還望道長行個方便,讓我在聖母殿裡單獨待片刻。”

老道掂了掂銀子,臉上的笑意更濃:“東家客氣了,您請,我在殿外守著,不擾您。”蘇半城道了謝,提著布包走進聖母殿。殿裡靜悄悄的,隻有香爐裡的煙緩緩飄著,聖母像端坐正中,眉眼慈祥。他先在蒲團上跪下,磕了三個頭,嘴裡低聲念叨著:“聖母娘娘保佑,蘇家上下平安,晉商基業穩固。”

磕完頭,他起身走到殿門處,確認老道沒進來,才搬過一張凳子,放在聖母殿匾額下方。匾額是整塊楠木做的,上麵刻著“聖母殿”三個大字,邊緣因為年久,裂了道細細的縫。蘇半城踩著凳子,踮起腳,伸手摸了摸那道縫,大小正好能塞進裹著油紙的竹簡。

他把布包裡的竹簡拿出來,油紙在手裡蹭出輕微的聲響,他屏住呼吸,一點一點把竹簡往縫裡塞。竹身剛碰到縫的深處,就聽見殿外傳來老道的聲音:“蘇東家,您還好嗎?”蘇半城心裡一緊,連忙應道:“快好了,道長稍等。”他加快動作,把竹簡塞實,又用手指把縫口的灰塵抹了抹,確保看不出異樣,才慢慢從凳子上下來,把凳子放回原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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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聖母殿,老道迎上來:“東家這香上得夠誠心,娘娘定會保佑您。”蘇半城笑了笑,又遞過去一錠銀子:“勞煩道長多照看,若是有陌生人來殿裡打聽,還望告知一聲。”老道收下銀子,拍著胸脯保證:“東家放心,晉祠裡的事,我心裡有數。”

蘇半城又在晉祠裡轉了轉,才慢慢往回走。馬車往錢莊趕的時候,他掀開簾子,回頭看了眼晉祠,心裡那塊懸著的石頭,總算落了些。三處竹簡,一處在平遙老宅的地磚下,有祖宅的地氣護著;一處在張家口分號的金庫暗格裡,有銀錢的銳氣擋著;一處在晉祠聖母殿的匾額後,有神靈的香火罩著,無論哪一處,都比放在錢莊裡穩妥。

回到錢莊時,已經是下午。剛進門,賬房就迎上來:“東家,張啟山派人來了,說今日傍晚要過來,問您考慮得怎麼樣了。”蘇半城心裡冷笑,麵上卻不動聲色:“知道了,讓廚房備些酒菜,就說我等著他。”賬房應了聲,轉身去了後廚。

蘇半城走進客堂,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茶水是剛泡的碧螺春,入口微苦,回甘卻長。他想起胡雪岩的信,想起那“雙刃劍”三個字,忽然覺得,這三根竹簡,就是他手裡的劍,既不能輕易出鞘傷人,也不能任由彆人奪了去,隻能藏在暗處,等著最關鍵的時刻。

傍晚時分,張啟山的烏篷馬車停在了錢莊門口。他依舊穿著湖綢長衫,手裡提著個錦盒,一進客堂就笑著拱手:“蘇東家,幾日不見,氣色倒是好了不少。”蘇半城起身迎他坐下,示意夥計倒茶:“張先生客氣了,不過是些俗事纏身,倒讓張先生多跑了幾趟。”

張啟山打開錦盒,裡麵放著一張疊得整齊的文書,他把文書推到蘇半城麵前:“東家,這是江南織造的經營權文書,您看看,上麵雖沒蓋官印,卻是李中堂親筆批的條子,等您把賬冊交出來,我立馬帶您去吏部補蓋官印,絕無虛言。”

蘇半城拿起文書,展開一看,紙上的“李鴻章”三個字蒼勁有力,卻沒蓋任何印信。他心裡清楚,這不過是張空頭支票,江南織造早被李鴻章的人把持,怎麼可能輕易給一個晉商?可他麵上卻裝作認真的樣子,反複看了幾遍,才緩緩道:“張先生,這文書沒蓋官印,怕是不算數吧?我要是拿著這張紙去江南,那些織造局的官員,能認嗎?”

張啟山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又立刻道:“蘇東家多慮了,李中堂的條子,在江南織造局比官印還管用。再說,您交了賬冊,我立馬帶您去補印,難道您還信不過我?”蘇半城放下文書,端起茶盞,指尖摩挲著杯沿:“張先生,不是我不信你,實在是這賬冊太重要了。我要是交出去,您這邊要是出了岔子,我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不如這樣,您先把蓋了官印的文書拿來,我當場把賬冊給您,咱們一手交文,一手交賬,誰也不虧。”

張啟山眼神閃爍,手指在錦盒上輕輕敲著,像是在盤算什麼。過了半晌,他才道:“蘇東家,蓋官印得走流程,不是一天兩天能辦好的。這樣,我再給您加五萬兩銀票,總共十萬兩,您先把賬冊給我,文書的事,我保證十日之內辦好。”

蘇半城搖搖頭,語氣堅定:“張先生,錢我不缺,我要的是實實在在的保障。三日,我再等您三日,若是三日之內您能拿來蓋了官印的文書,賬冊雙手奉上;若是拿不來,那這生意,咱們就做不成了。”他心裡清楚,張啟山根本拿不出蓋印的文書,拖延三日,不過是為了讓老周和蘇明遠能平安回來。

張啟山見蘇半城態度堅決,隻好咬牙應下:“好,三日就三日,蘇東家可彆後悔。”說完,他收起文書,悻悻地走了。看著張啟山的背影,蘇半城端起茶盞,一口飲儘。茶水已經涼了,就像張啟山許的那些好處,看著誘人,實則冰冷刺骨。

第二日傍晚,老周從平遙回來了。他風塵仆仆的,臉上帶著疲憊,卻難掩興奮:“東家,竹簡埋好了!管家按照您的吩咐,把祖屋正廳中間的地磚撬了,埋了三尺深,又用糯米漿把縫抹得嚴嚴實實,彆說外人,就是老宅的下人,也看不出半點異樣。”

蘇半城鬆了口氣,讓夥計給老周倒了杯熱茶:“路上沒遇上什麼事吧?”老周喝了口茶,搖搖頭:“沒遇上,就是快到平遙的時候,遇見幾個巡夜的衙役,問了幾句,我說是去收賬的,他們看了看我的路引,就放我走了。”蘇半城點點頭,又問:“老宅那邊沒什麼異常吧?”“沒有,管家說最近都太平,沒生人去。”老周答道。

第三日清晨,蘇明遠也從張家口回來了。他比去的時候瘦了些,眼窩有些深,卻精神十足:“爹,竹簡交給王掌櫃了,他親自鎖進了金庫暗格,暗格的鑰匙我收著呢。分號那邊都好,就是最近李鴻章的人去查過兩次賬,不過王掌櫃應付過去了,沒出什麼事。”

蘇半城接過兒子遞來的鑰匙,鑰匙是黃銅做的,上麵刻著“金庫”二字,還帶著淡淡的銅鏽。他把鑰匙放進貼身的荷包裡,拍了拍蘇明遠的肩膀:“辛苦你了,好好歇幾天。”蘇明遠笑了笑:“不辛苦,能幫爹做事,我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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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期一到,張啟山果然來了。這次他沒帶錦盒,隻揣著一張銀票,一進客堂就把銀票拍在桌上:“蘇東家,官印的事還得再等等,這是五萬兩銀票,您先拿著,就當是定金,等文書辦好,我再給您五萬兩。”

蘇半城看著桌上的銀票,心裡冷笑,麵上卻沉了臉:“張先生,您這是拿我蘇某當傻子耍?三日之期已到,您拿不出蓋印的文書,還想讓我交賬冊?”張啟山見蘇半城動了怒,也收起了笑容:“蘇承宗,彆給臉不要臉!這賬冊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李中堂說了,你要是不識抬舉,就彆怪我們對你不客氣!”

“不客氣?”蘇半城拍了拍手,十幾個手持棍棒的夥計立刻從門外湧進來,把張啟山圍了起來。夥計們都是錢莊裡的老夥計,跟著蘇半城多年,此刻個個眼神堅定,手裡的棍棒握得緊緊的。

張啟山看著圍上來的夥計,臉色變了變,卻還強撐著:“蘇承宗,你敢動我?我可是李中堂的人!”蘇半城走到他麵前,眼神冷得像冰:“張先生,我彙通錢莊在太原城開了幾十年,靠的不是巴結權貴,是誠信二字。你要是識相,就趕緊走,不然,這些夥計手裡的棍棒,可不長眼睛。”

張啟山看著蘇半城冷厲的眼神,又看了看周圍虎視眈眈的夥計,知道硬來討不到好,隻好咬牙道:“蘇承宗,你給我等著!這事沒完!”說完,他推開身邊的夥計,灰溜溜地走了。

看著張啟山的背影消失在門口,老周鬆了口氣:“東家,總算把他打發走了。”蘇半城卻沒放鬆,他走到窗邊,看著街上的行人,緩緩道:“這隻是開始,張啟山走了,李鴻章的人還會來。咱們得做好準備,守好那三根竹簡,才能守住蘇家的根基。”

夥計們散去後,蘇半城又去了密室。他打開鐵匣,看著裡麵的舊賬冊,忽然覺得,這賬冊留著也沒用了,反而會成為禍根。他拿起賬冊,走到後院,點燃了一支火把。火光映著他的臉,他看著賬冊被火焰吞噬,紙頁卷曲、變黑,最後化為灰燼。風一吹,灰燼散在院子裡,像極了那些被卷入官場紛爭的人,最終都成了塵埃。

老周站在一旁,看著賬冊被燒,小聲問:“東家,燒了賬冊,要是以後用得上怎麼辦?”蘇半城搖搖頭,眼神堅定:“沒用了,有那三根竹簡就夠了。隻要竹簡在,咱們就有底氣,不管是李鴻章,還是王文韶,都彆想輕易拿捏咱們。”

夜色漸深,太原城的燈火漸漸亮起,彙通錢莊的燈籠也掛了起來,昏黃的光映著門上的“蘇記”二字,透著幾分安穩。蘇半城站在院子裡,望著遠處的晉祠方向,心裡清楚,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太平。可他手裡握著那把張家口分號的金庫鑰匙,懷裡揣著對家人的牽掛,身後有跟著他多年的夥計,還有那三根藏在暗處的楠竹竹簡,就算前路再難,他也有信心,守住這份家業,守住晉商的風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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