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北地戰火紛飛,暗流湧動之際,南朝的臨安府,也發生了一場影響深遠的巨變,
主戰派的旗幟,年邁的宗澤,終究沒能等到王師北定中原的那一天,
連日的憂憤交加,加上本就沉重的病體,使這位老臣油儘燈枯,病榻之上,他依舊念念不忘北伐,拉著前來探視的幾位誌同道合將領的手,老淚縱橫:
“收複河山……迎回二聖……諸君……努力……”
最終,這位一生都在為抗金複國而奔走呼號的忠臣,帶著無儘的遺憾,與世長辭……
消息傳出,臨安城內,無數百姓自發縞素,哭聲震天,軍中將士,尤其是那些來自北方的流民組成的部隊,更是如喪考妣,
宗澤之死,如同抽掉了南朝主戰派的脊梁骨,
朝堂之上,以戚瓊,汪伯彥為首的主和派,趁機發動了淩厲的反撲,
“宗澤老兒一味主戰,空耗國力,若非其掣肘,朝廷早與金國達成和議,百姓也可免於戰亂之苦!”
“如今他死了,正是天意!陛下當順應天意人心,罷黜那些好戰之徒,與金人重修舊好!”
“賀烽勢大,更甚於金!若再縱容其坐大,將來必為江南心腹大患!當務之急,是聯金製賀!”
各種論調甚囂塵上,原本還有些猶豫的趙構,在失去了宗澤這根主心骨後,內心的天平徹底倒向了主和派,
他下旨,追封宗澤太尉,開府儀同三司,諡號“忠簡”,葬禮極儘哀榮,
然而,在活著的政敵看來,這不過是皇帝為了安撫人心所做的表麵文章,
緊接著,趙構開始大規模調整軍政人事,那些被宗澤提拔,傾向於北伐的將領,或被明升暗降,調離實權崗位,或被尋由罷黜,朝廷對北方的政策,也悄然轉向,
戚瓊等人更是加緊了與金國方麵的秘密接觸,儘管金國如今內憂外患,但南朝使臣帶去的“聯金製賀”提議,依舊引起了一些金國權貴的興趣,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若能借助南朝之力,牽製甚至削弱賀烽,對金國而言,無疑是喘息之機,
一時間,各種不利於鎮朔軍的謠言在南朝控製的江淮乃至荊湖地區流傳開來,
“遼人曾屠戮我宋人,賀烽名為抗金,實則漢奸,與耶律大石勾結,欲裂土稱帝!”
“鎮朔軍所過之處,儘遷北地漢民於塞外,充作奴隸!”
“賀烽殘暴不仁,屠戮士紳,與流寇無異!”
……
這些謠言真真假假,混淆視聽,使得南朝民間對賀烽和鎮朔軍的觀感變得複雜起來,原本一些寄希望於鎮朔軍北伐的士人百姓,也開始產生了疑慮,
消息傳到大同,賀烽隻是冷冷一笑,對慕白,李禦等人道:
“趙構君臣,果然是一攤爛泥,扶不上牆!宗澤一死,他們便原形畢露!聯金製賀?還真看得起我!”
慕白道:
“王爺,南朝態度轉變,雖在我等意料之中,但其若真與金人勾結,封鎖邊境,斷絕貿易,甚至在我軍與金人激戰之時背後捅刀,亦不可不防,”
李禦也一臉的憂慮:
“尤其是鹽鐵,糧米等物資,雖我軍已有根基,但若能通過南朝獲取,成本要低得多,如今商路若斷,對民生軍需,終是影響,”
賀烽沉吟片刻,眼中閃過一絲決斷:
“無妨!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們去!沒有南朝張屠戶,我賀烽就要吃帶毛豬?”
“慕白,加大在西京路,河東,乃至新得的遼西屯田墾荒力度!鼓勵工商,發展匠作!我們要儘快做到糧秣軍械,大半自給!”
“李禦,整軍備戰!南朝若敢異動,就不僅僅是‘巡邊’那麼簡單了!我要讓他趙構知道,他所謂的江淮防線,在我鎮朔軍鐵騎麵前,不過是一層窗戶紙!”
“另外,”
賀烽看向董懷安:
“懷安,加大對南朝和金國的情報滲透!我要知道他們之間到底達成了什麼協議,具體如何執行!還有,那個‘孤狼’……有線索了嗎?”
董懷安麵露難色:
“王爺,那‘孤狼’行事極為謹慎,所有指令似乎都是通過單線,死間傳遞,我們抓獲的幾個,都是小魚小蝦,接觸不到核心,不過……從一些零散的信息拚湊來看,此人很可能不在顯德府,甚至不在遼西,而是在……金國上京!”
“上京?”
賀烽目光一凝,一個身處後方,卻能對千裡之外的戰局,乃至鎮朔軍內部情況如此了解,並能精準布局的人……
此人的威脅,遠比一個完顏東和要大得多!
“繼續查!不惜一切代價,我要知道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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