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德府外的鎮朔軍大營,氣氛愈發凝重,
蘇銳和張德柱加大了清查力度,張德柱親自帶隊,配合董懷安的鐵羽營,如同梳子一般,將大營周邊乃至後方通道篦了數遍,確實揪出了幾個試圖傳遞消息或縱火的金軍細作,也處置了幾個與金人暗通款曲的小部落頭人,血腥的手段暫時壓製了不穩的苗頭,
然而,那個神秘的“孤狼”,卻如同隱藏在陰影中的毒蛇,始終不見首尾,他的謀劃似乎更加隱秘,更加致命,
這日,蘇銳正在查看地圖,思考是否要冒險分兵,對顯德府發動一次夜襲,強行打開缺口,親衛突然來報:“將軍,不好了!我們的糧隊……在蜈蚣嶺被劫了!”
“什麼?!”
蘇銳猛地抬頭,眼中寒光迸射:
“哪支糧隊?損失如何?”
“是……是從營州方向來的第三批糧隊,護送兵力有一千人,押運官是趙老五……”
親衛聲音艱澀:
“全軍……覆沒!糧草被焚毀大半,隻有幾個重傷的弟兄拚死逃回來報信!”
蘇銳一拳砸在案幾上,一千護糧軍,加上民夫,全軍覆沒!
這絕非小股潰兵或土匪所能為!
“查!是誰乾的?!”
“逃回來的弟兄說……襲擊者訓練有素,配合默契,而且……打法很怪,不像尋常金軍,他們穿著雜色的皮襖,用的兵器也五花八門,但弓弩極其精準,近戰悍不畏死……像是……像是山林裡的獵戶,卻又懂得軍陣合擊之術……”
“獵戶?軍陣?”
蘇銳眉頭緊鎖,立刻想到了活躍在遼東山林的生女真部落!
那些部落民自幼在山林中狩獵為生,個個都是最好的射手和戰士,彪悍絕倫,隻是素來鬆散,難以統合,
難道“孤狼”說動的,不僅僅是那些心懷異誌的契丹渤海部落,連這些生女真也摻和進來了?
就在這時,又一匹快馬馳入大營,信使幾乎是滾鞍下馬,衝進大帳:
“蘇將軍!緊急軍情!宜州……宜州降而複叛!守將蕭裡剌……被殺了!”
“什麼?!”
蘇銳和張德柱同時驚呼,
宜州是遼西重鎮,也是之前主動歸附的城池之一,守將蕭裡剌正是當初在營州兵變,斬殺守軍的契丹將領之一,被李銳武委以重任,鎮守宜州,他怎麼會突然被殺?誰殺的?
信使喘著粗氣道:
“是……是城內的渤海人!為首的叫大昌翼的親信,突然發難,夜間打開了城門,放入了不知從哪裡來的一支金兵!蕭裡剌將軍猝不及防,戰死!宜州……已經易幟了!”
大昌翼!又是他!
當初在營州,他與蕭裡剌一同兵變,投降鎮朔軍,沒想到此人竟然暗中又投回了金人!
“好一個反複無常的小人!”
張德柱氣得哇哇大叫:
“老子這就帶兵去平了宜州,把那個大昌翼碎屍萬段!”
蘇銳卻一把拉住他,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張帥!冷靜!難道你沒看出來,這是‘孤狼’的連環計!”
他走到地圖前,手指顫抖地點著宜州的位置:
“宜州一失,我們在遼西南部的控製區就被撕開了一個口子!不僅切斷了我們與營州之間的一條重要聯絡通道,更可怕的是,它像一根釘子,楔入了我們的後方!其他那些新附的州縣看到宜州反複,會怎麼想?必然人心浮動!”
“而且,襲擊糧隊的,恐怕也是‘孤狼’派出的,由生女真或其他部落組成的奇兵!他們的目的,就是斷我糧道,擾我後方,讓我們首尾不能相顧!”
顯德府久攻不下,糧道被襲,後方重鎮叛亂……這一連串的打擊,瞬間讓鎮朔軍東進的大好形勢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影,
“孤狼”終於露了出來,而且直指要害!
蘇銳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知道,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亂,
“張帥,你立刻帶五千陷陣營精銳,並兩千狼騎,火速南下!不必強攻宜州,但要將其牢牢圍住,絕不能讓他們繼續擴大影響,或者與顯德府的金軍內外勾結!”
“另外,傳令給各州縣守將,嚴加戒備,尤其是那些渤海,契丹出身的將領,必要時……可先奪其兵權,由我軍將領直接接管城防!”
“再給李銳武帥和王爺去信,詳陳此地局勢,請求增派兵力穩定遼西,並嚴查內部,清除所有像大昌翼這樣的隱患!”
一道道命令發出,蘇銳感到一陣心力交瘁,攻城拔寨,他無所畏懼,但這種隱藏在暗處的陰謀詭計,防不勝防,實在讓人憋屈,
他望向顯德府那高大的城牆,仿佛能看到完顏東和,以及他背後那個神秘的“孤狼”,正站在城頭,對著他露出嘲諷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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