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無虛席的欽差行轅內,一片靜謐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顧秉謙身上,仿佛他是舞台中央唯一的主角。每個人都屏氣凝神,想要一探究竟,看看這位老狐狸,到底在他那深不可測的腹中藏著怎樣的玄機和秘密。
時間悄然流逝,但並沒有讓在場的眾人等待太久。終於,顧秉謙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今日將諸位召集於此,乃是因為錦衣衛校尉謀殺一案已然水落石出!”
謀殺!當這兩個沉重而令人震驚的字眼從顧秉謙口中吐出時,整個行轅內頓時陷入一片嘩然。眾人心中皆是一驚,尤其是以汪應蛟為首的那一夥人更是麵色劇變。
就在這時,隻見兩淮禦史徐縉芳猛然站起身來,他一臉正氣,雙目圓睜,義正言辭地高聲說道:“陳二、楊老六等一乾人犯早在天使蒞臨之前便已如實招供,又何來謀殺之說?難道說這幾日閣臣竟敢背著我等暗中對他們動用大刑,以至於屈打成招不成?倘若真是如此,本官身為兩淮禦史,定然不會坐視不管,少不得要上奏朝廷彈劾閣臣!”
麵對徐縉芳的指責與質問,顧秉謙卻是微微一笑,顯得從容不迫。他輕輕揮了揮手,淡定自若地回應道:“來人啊,將陳二、楊老六等一乾人犯押上來。就讓咱們的徐大人親自查驗一番,看看本官是否有屈打成招之舉!”
徐縉芳死死盯著顧秉謙,見其麵不改色心不跳,心中已然了解,恐怕自己就是拿顯微鏡去查也查不出什麼東西來。他有些不解,要知道,這幾人的家眷可都被‘自己人’控製在城外的陳家莊,沒道理會突然反水的。
很快,一乾人犯就被押了上來,眾大臣仔細觀察了片刻就放棄了,這些人除了精神萎靡不振之外,外觀上根本看不出任何被刑訊逼供的樣子。
顧秉謙心中暗自得意不已,自從皇帝登基,錦衣衛、東廠一改往日暴力執法的作風,改為了更加人性化的審訊方式。
老虎凳、拔指甲以及烙鐵這類殘忍地折磨罪犯肉體的刑具已經統統被摒棄不用了,取而代之的則是更為“溫柔”且陰險狡詐的精神攻擊手段。比如說,會先在犯人的胸口處墊上厚厚的一遝紙張,然後再用沉重的石錘猛然敲擊,這樣做雖然從外表看上去不會留下任何傷痕,但那疼痛感卻足以令犯人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而且這種刑罰還不是一次性就結束了,而是要反反複複地執行好幾次,如此一來,幾乎沒有任何人能夠承受得住這般痛苦的折磨。
此外,他們還會把案犯麵朝上強行按壓在桌案之上,接著再用浸滿了水的絹布一層又一層地緊緊覆蓋住犯人的臉部,致使犯人呼吸困難,每一次艱難的喘息都仿佛是在與死神較量。而據錦衣衛千戶所透露,以上這些手段相對而言都還算得上是比較溫和的呢!
要說最能讓犯人毛骨悚然、驚恐萬分的招數,那就非以下幾種莫屬了。其一,先是用一塊黑布蒙住犯人的雙眼,使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完全失去方向感和安全感。緊接著,便會有人手持鋒利的刀刃,用刀背在犯人的手腕部位輕輕一劃,做出一副要割斷動脈放乾他全身血液的樣子。儘管實際上並沒有真的造成傷口流血,但那種瀕臨死亡的恐懼足以讓犯人膽戰心驚、魂飛魄散。
其二,將犯人單獨關押進一間漆黑如墨、不見天日的狹小房間裡。在這個與世隔絕的環境中,犯人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也得不到外界絲毫的信息和慰藉。通常情況下,最多不過三天時間,犯人內心深處的防線就會徹底崩塌,不得不乖乖交代出一切罪行以求重獲自由。
其三,當對犯人進行審訊的時候,會故意在審訊室裡擺滿密密麻麻的蠟燭,並保證這燭火十二個時辰都不會熄滅。每當犯人因長時間的審訊而疲憊不堪、昏昏欲睡之際,負責審訊的人就會突然用力猛拍桌案,發出巨大的聲響,以此來打斷犯人的睡眠,讓其始終處於一種高度緊張和焦慮的狀態之下。長此以往下去,哪怕是心理再強大的犯人最終也都會因為精神崩潰而全盤托出自己所知道的秘密。
種種手段讓見慣了大場麵的顧秉謙都感覺不寒而栗,他很慶幸自己選擇站在了皇帝一邊主子的主子)。
整個案件脈絡其實非常清晰明了。原來,這一夥不法之徒竟然是受到了海商陳家的指使!他們蓄意挑起事端,妄圖通過引發民變來逼迫朝廷讓步妥協,從而撤回重新開啟商稅的重大決議,並讓國家治理重回先前那種無所作為、聽之任之的狀態。
然而,正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他們千算萬算卻還是遺漏掉了至關重要的一點。要知道,數月前遼東那場酣暢淋漓的大勝仗使得當今聖上龍顏大悅,自信心瞬間爆棚。不僅如此,朝廷還成功地與遙遠的歐羅巴各國順利簽署了一係列商貿協議。在此基礎之上,雙方緊密攜手,共同對那些猖獗的海商走私行為予以沉重打擊。再加上那場閱兵儀式,一萬多名訓練有素的新軍已然具備了相當可觀的戰鬥力,可以說是能征善戰。
這麼多有利因素疊加在一起,無疑大大增強了皇帝的底氣和決心。此時此刻,皇帝正磨刀霍霍,打算趁著這個絕佳的契機好好地給江南那幫囂張跋扈的士紳階層一個狠狠的教訓。
正因如此,才有了魏忠賢奉皇命在揚州雷厲風行地在揚州製造殺戮之舉。此一舉動不啻於斬斷了盤踞在南京的這幫勢力的一條有力臂膀。當浙江和福建兩地的水師嚴密封鎖住了長江口之後,那就相當於徹底斷掉了這夥人的另一條臂膀。與此同時,神通廣大的錦衣衛更是通過不懈努力搜集整理出了一份詳儘的抗稅人員名單。如此,這些平日裡作威作福的士紳們就如同甕中之鱉一般,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無論如何都難以逃脫法律的製裁了。
俗話說,秀才造反,十年不成,說的就是如今已經進退失據的南京文官們,除了乖乖授受,他們能做的就是指望朝中諸公能出麵搭救一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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