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時,南陵王府的庭院已被徹底清洗乾淨。昨夜的血腥氣早已消散,青石板上連一絲水痕都未留下,仿佛那場殺戮從未發生過。
李瑾瑜站在廊下,望著初升的朝陽,神色平靜。崔元忠緩步走來,低聲道:"王爺,府內耳目已除,但蕭景琰不會善罷甘休。"
"他當然不會。"李瑾瑜指尖輕撫袖中的兵符,"太醫昨夜已將我的"病情"急報入京,蕭景琰此刻怕是正得意,以為我命不久矣。"
崔元忠捋須一笑:"正是如此。他越是放鬆警惕,我們的機會就越大。"
李瑾瑜目光微沉:"柳如眉可有消息?"
"尚無確切蹤跡。"崔元忠搖頭,"但藥王穀封山已久,江湖傳言穀主閉關煉丹,穀中弟子皆不出世。若柳姑娘真在穀中,恐怕一時難以聯絡。"
李瑾瑜沉默片刻,忽然道:"派一隊精銳,喬裝成商隊,去藥王穀外守著。"
"王爺是擔心......"
"我擔心蕭景琰會對她下手。"李瑾瑜聲音冰冷,"他既已知道我與柳如眉的關係,便不會放過這個籌碼。"
崔元忠點頭應下,又道:"長江水師那邊已安排妥當,徐將軍的侄子雖表麵順從朝廷,實則暗中效忠先帝舊部。隻要王爺一聲令下,三萬水師可隨時北上。"
李瑾瑜唇角微勾:"不急,再等等。"
三日後,京師。
蕭景琰立於禦書房內,手中捏著南陵送來的密報,眼中閃過一絲譏諷:"李瑾瑜病入膏肓?嗬......"
一旁的心腹太監低聲道:"陛下,太醫的密信中說,南陵王咳血不止,脈象紊亂,怕是撐不過這個夏天。"
"傳旨,再派兩名太醫去南陵,務必"悉心照料"朕的皇弟。"蕭景琰指尖輕敲龍案,"另外,加派一隊禁軍護送。"
太監躬身退下。蕭景琰轉身望向窗外,目光陰沉:"李瑾瑜,朕倒要看看,你還能堅持多久。"
南陵王府。
李瑾瑜接過聖旨,麵色蒼白地叩首謝恩。待欽差退下後,他緩緩起身,眼中已是一片冷厲。
"蕭景琰果然起疑了。"崔元忠從屏風後走出,"新派的太醫三日後到,隨行的還有三百禁軍。"
李瑾瑜冷笑:"來得正好。"
"王爺有何打算?"
"既然他要看戲,我便演給他看。"李瑾瑜轉身走向內室,"傳令下去,從今日起,我的"病情"加重,任何人不得靠近寢殿,違者——斬。"
崔元忠會意,立刻安排心腹侍衛把守各處。當夜,王府內傳出南陵王嘔血昏迷的消息,整個南陵城一片嘩然。
暗夜沉沉,李瑾瑜獨自立於密室之中,麵前攤開的是一幅北境布防圖。燭火搖曳間,他的指尖沿著山脈河流緩緩移動,最終停在一處關隘。
"黑石峽......"他低聲呢喃,"若從此處突破,三日便可兵臨長安城下。"
忽然,密道中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李瑾瑜迅速收攏地圖,袖中匕首已滑入掌心。
"瑾瑜,是我。"
一道熟悉的女聲響起,李瑾瑜渾身一震,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密道儘頭,柳如眉一襲素衣,手中提著一盞昏黃的燈籠,眸光如水般望向他。
"你......"李瑾瑜喉頭發緊,"你怎麼會在這裡?"
柳如眉緩步上前,將玉手放在案上——與當年初見時一樣白皙。
"藥王穀封山,是為了煉製解你血咒的藥。"她輕聲道,"但更重要的是,我在等你來找我。"
李瑾瑜定定地望著她,良久,忽然笑了:"我一直在找你。"
柳如眉也笑了,眼中卻含著淚光:"我知道。"
燭火劈啪一響,密室內光影交錯。兩人相對而立,十年的光陰仿佛在這一刻靜止。
窗外,南陵城的更鼓聲遙遙傳來,新的一天即將開始。而暗流湧動的權力棋局,也正悄然走向下一個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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