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660年,朝鮮半島,白江口。
海風裹挾著鹹腥氣息撲麵而來,浪濤拍打著唐軍戰艦的船舷,發出沉悶的撞擊聲。劉仁軌站在旗艦"定遠"號的甲板上,布滿老繭的雙手緊握船欄,凝視著遠處海平線上逐漸顯現的黑點。那些黑點越來越密,逐漸連成一片——倭國的船隊正浩浩蕩蕩地向白江口駛來。
"將軍,倭人船隊已全部進入伏擊圈。"副將蘇定方低聲道,聲音裡壓抑著興奮,"斥候來報,共四百餘艘,與先前情報相符。"
劉仁軌眯起那雙如鷹隼般銳利的眼睛,指尖輕輕敲擊腰間劍柄。這把禦賜的龍泉寶劍已伴隨他征戰二十年,劍鞘上的龍紋已被磨得發亮。"傳令各艦,保持隱蔽,等他們全部進入江口,再點火。"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讓這些倭奴見識見識,什麼叫做"關門打狗"。"
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那支突然出現的援軍——七千山東兒郎,乘著臨時征調的商船,竟比朝廷調令還快了三日抵達。領軍的孫仁師是個膀大腰圓的漢子,此刻正用一塊粗布擦拭著一把漁民用的大砍刀,刀刃在陽光下泛著寒光。見劉仁軌望來,孫仁師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牙:"劉將軍放心,俺們山東人打漁的,最懂怎麼收拾水裡的東西。這些倭奴敢來犯境,俺們就讓他們變成江裡的魚食!"
劉仁軌微微頷首。這些漁民出身的山東兵雖然裝備簡陋,但個個都是水上好手,更有一手投擲魚叉的絕活,在接舷戰中能發揮奇效。他抬頭看了看天色,日頭已經西斜,江麵上開始泛起金色的波光——正是火攻的最佳時機。
"報——!"一名斥候劃著小艇靠近旗艦,"倭軍前鋒已過蘆葦蕩,中軍正在進入江口狹窄處!"
劉仁軌眼中精光一閃,猛地拔出佩劍:"傳令!點火船準備!"
命令通過旗語迅速傳遍整個艦隊。隱藏在兩岸蘆葦蕩中的唐軍戰艦開始悄然移動,如同潛伏已久的鱷魚終於露出獠牙。數十艘裝滿火油和硫磺的小艇被推入江中,每艘火船後都跟著兩名水性極好的死士,負責在點燃火船後跳水逃生。
倭軍旗艦"日出丸"上,主帥樸市田來津正站在船頭,眯眼打量著平靜的江麵。這位倭國名將年約五旬,臉上有一道從眉骨延伸到下巴的刀疤,那是二十年前與蝦夷人作戰時留下的勳章。
"大人,前方水情複雜,是否先派小船探路?"副將小心翼翼地問道。
樸市田來津不屑地哼了一聲:"唐軍主力正在百濟作戰,這裡能有什麼埋伏?傳令全軍加速通過,我們要趕在天黑前登陸!"
他的話音剛落,江麵上突然傳來一陣異樣的水聲。樸市田來津猛地轉頭,隻見數十條火龍正順流而下,直撲倭軍艦隊!
"八嘎!是火船!快散開!散開!"樸市田來津聲嘶力竭地吼道,但為時已晚。
狹窄的江口讓四百艘倭船擠作一團,根本無處可逃。第一艘火船撞上了一艘倭國戰船,"轟"的一聲巨響,火油四濺,瞬間點燃了整艘船。緊接著,第二艘、第三艘...火船接連撞上倭國艦隊,江麵上頓時燃起一片火海。
"放箭!"劉仁軌一聲令下,埋伏在兩岸的唐軍弓弩手萬箭齊發。火箭如雨點般落入倭軍艦隊,加劇了火勢。倭國士兵怪叫著跳海逃生,卻被唐軍的強弓硬弩當靶子射殺。鮮血很快染紅了江麵,浮屍堵塞了江口,形成了一道駭人的人肉堤壩。
樸市田來津站在燃燒的旗艦上,鎧甲被烤得發燙。他絕望地看著那個站在唐軍船頭的身影——劉仁軌的白須在火光中如戰神般威嚴,手中長劍每一次揮動,都伴隨著倭軍的一艘戰船沉沒。
"八嘎...這根本不是打仗..."樸市田來津喃喃自語。他拔出武士刀,想要切腹自儘,卻聽到一聲尖銳的呼嘯——一支火箭穿透了他的胸膛。這位倭國名將踉蹌後退幾步,最終倒在了熊熊燃燒的甲板上。
烈焰焚江的戰鬥持續了整整兩個時辰。當最後一艘倭船沉入江底,劉仁軌終於放下了手中的劍。江麵上漂浮著無數殘骸和屍體,空氣中彌漫著焦糊和血腥的氣息。
"清點傷亡,救治傷員。"劉仁軌的聲音有些沙啞,"派快馬向朝廷報捷。"
三日後,捷報傳至長安。
"區區倭奴,也敢趁火打劫?!"唐高宗李瑾瑜一拳砸碎案幾,木屑飛濺中,滿朝文武噤若寒蟬。
兵部尚書崔元忠展開倭國地圖:"陛下,據俘虜供述,倭國天智天皇已遷都近江,正強征十五歲以上男子入伍。他們此次進犯,實為試探我大唐虛實。"
李瑾瑜冷笑一聲,眼中殺意凜然:"他要戰,朕便成全他。"年輕的皇帝站起身,玄色龍袍無風自動,"傳旨!升劉仁軌為東征大元帥,統水師三十萬——"
他拔出佩劍,劍尖直指東方:
"給朕把那個島國,犁一遍!"
大殿內,群臣齊聲應諾:"遵旨!"
與此同時,倭國近江京城的皇宮內,天智天皇正跪坐在神龕前,手中捏著一封剛剛收到的戰報。他的手在微微發抖,額頭滲出冷汗。
"四百艘戰船...全軍覆沒..."天皇喃喃自語,聲音中充滿恐懼,"樸市君也戰死了..."
他猛地抬頭,看向東方——那裡是茫茫大海,海的那邊,是正在集結的唐朝無敵艦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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