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叔。”江鶴川適時伸出一隻手,沒讓溫國良的雙手落空。
溫國良一喜,緊緊握著。
他沒想到江鶴川還願意叫他一聲“叔”。
以江溫兩家越來越大的差距,在外麵的場合,溫國良舔著臉都巴結不上江鶴川這個小輩。
他下一句立馬改了稱呼:“鶴川是剛回來的?我聽說你在前段時間在法國收購的那個項目……”
“爸。”一道冷清的聲音打斷他喜不自禁的話語。
溫蒔一走過來,麵上客氣禮貌,但眼神卻冷冷地掃了溫國良一眼:“江總還有事要忙,爸你讓開吧。”
“你這孩子……”溫國良鬆了手,偏頭斥了她一句,“鶴川都送你到門口了,怎麼不邀請人到家裡坐一坐?”
溫蒔一笑容勉強,語氣也硬邦邦的:“不是送我回來,是送夏夏,是我厚著臉皮蹭了江總的車。”
江鶴川目光看向她,溫蒔一臉色緊繃,這一刻的難堪讓她無地自容。
溫家發展到現在已經沒有什麼能人了,至於溫國良,沒有發展家業的能力,也沒有守家的本事,唯獨得了一個擅鑽營的名聲。
他經營溫家這些年使得一些手段上不了台麵,在圈內名聲並不好。
溫蒔一不敢看江鶴川如今是什麼表情,強硬地將溫國良往後一拉。
她垂下眼道:“江總慢走。”
江鶴川臉上掛著的虛假笑容,淡了淡。
他朝車外的幾人,微微頷首,隨後讓司機發動了車。
等車尾徹底離開視線,溫蒔一鬆開了手臂,深吸了一口氣,臉色還是白著。
曲夏夏小聲道:“江鶴川在商場待這麼久,什麼樣巴結的人沒見過。他一慣紳士不落人臉麵,剛才也是他自己開口叫的溫叔。”
溫蒔一抿著唇,搖了搖頭。
江鶴川如何紳士,那是他的教養。
但她不允許自己,或者自己的親人在他麵前露出諂媚攀附的模樣。
有溫國良在,曲夏夏不好多說,她打了聲招呼,便回去了。
等徹底沒外人了,溫蒔一轉過身,看向溫國良:“爸你剛才在做什麼?”
溫國良嬉皮笑臉:“那是江鶴川,寧城人人巴結的江家。你爸見到了,還不能打個招呼嗎?”
溫蒔一壓著火氣:“你也知道那是江鶴川?那些想巴結的人,最後都是什麼下場?江溫兩家懸殊太大,這些不是靠巴結人,就能彌補的!”
溫父滿臉不在意:“你們好歹年紀相仿,從小又一起長大,多少還有點情分。再說他今日既然會送你和夏夏回來,說明他還是……”
溫蒔一驟然打斷他:“爸,你是想賣女兒嗎?”
“當然不是,”溫國良好脾氣地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好好,爸知道了,爸以後見到他躲著走,行了吧?”
溫蒔一抿了抿唇,最後歎了口氣:“爸,以後不要這麼做了。你既然選擇把溫家的未來交給我,就應該相信我。”
“爸當然相信寶貝女兒了。”溫父年少時便風流倜儻,如今年紀大了,更添了不少儒雅的魅力。
他右手在溫蒔一眼前晃了晃,下一瞬從袖子裡變出一朵玫瑰花來。
“寶貝女兒彆生爸的氣了,好不好?”
溫蒔一眼皮一跳,對這種俗氣的浪漫有種天生的厭惡,但她現在不想跟人吵架,於是接過了花。
她這段時間太忙了,已經許久沒見過溫國良了,這會兒在家門口見到溫國良還是很意外。
“爸你怎麼回來了?”
溫國良已經有許多年不回家了,如今他出現在家門外,就是件稀奇事。
溫國良道:“蒔一你回來,爸就不進去了,過兩天爸得空了,帶你去你愛的西餐廳吃飯。”
溫蒔一靜靜地看著他:“到了家門口,還不準備進去嗎?”
“你媽正在氣頭上。”溫父朝溫家老宅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即收回視線,壓低聲音道,“你不是將分公司幾個老人裁了嗎?你媽怒火正旺呢,一會兒你小心點。”
溫蒔一並不意外,隻淡淡點了點頭:“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