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苒檸猛地從旁邊一個幾乎拿不穩設備的工作人員手中,奪過一個沾著泥土的大聲公,。
她深吸一口氣,將喇叭口對準人群,用儘全身力氣,爆發出石破天驚的一聲怒吼:“你們退後,我告訴你們真相!”
刺耳尖銳的電流嘯叫聲混合著她穿透力極強的吼聲,如同平地驚雷,狠狠砸進每一個陷入狂亂的大腦!
村民們被這突如其來的巨大噪音和駭人的氣勢震得耳朵嗡嗡作響,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茫然地看向聲音來源。
徐苒檸活動了一下被擠得發麻的肩膀,眼神如萬年寒冰,再次抄起大聲公,每一個字都像冰錐砸在地上,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說!都退後!”
她的眼神淩冽冰冷,那些村民對上她的目光,心中不禁一顫。
被她目光觸及的人,無不心頭一悸,後背竄起一股寒意,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最後把目光投向了老丁。
老丁臉色鐵青,胸膛劇烈起伏,渾濁的老眼死死盯著徐苒檸,仿佛要看穿她的靈魂。
半晌,他才極其緩慢地揮了揮那隻如同枯枝般的手。
人群終於如退潮般,帶著不甘和疑慮,緩緩向後退開了一些距離,留下中間一片狼藉的空地和得以大口喘息的節目組人員。
徐苒檸掃視了一下工作人員,寒光微斂,最後示意其他人先照顧一下受傷的人員。
“不是說你知道真相嗎?那你說!”老丁見徐苒檸眼裡隻有節目組人員,忍不住出聲提醒。
徐苒檸聞言才再次抬眸看向村民,他們的目光,有害怕,有期待,有好奇,還有警惕與抵觸......還真是複雜。
“你說啊!”老丁見徐苒檸遲遲不開口,耐性也逐漸在喪失,眼中更是多了幾分質疑,有些咬牙切齒地開口:“還是說,其實你根本不知道!”
“老丁,我們就不要被她迷惑了,把他們都抓起來,換我們村長回來!”站老丁旁邊的一個村民惡狠狠地勸道。
“可......可是老丁,”旁邊一個頭發花白、滿臉愁苦的婦女怯生生地開口,聲音帶著恐懼的顫抖,“抓人......這、這是犯法的吧?警察......警察會不會抓俺們啊?”
“犯啥法?不會!”那個老村民尖厲的聲音如同生鏽的鐵片刮過,粗暴地打斷了婦女的恐懼,“俺們又不傷他們!俺們就是要回俺們的村長!天經地義!”
直播間裡,網友的焦慮幾乎要溢出屏幕:
【還以為真的有理智之人,結果......】
【法?他們懂什麼叫法嗎?】
【就是,他們連法都不懂吧!】
【因為他們一直生活在這個小村落,外麵的世界,他們不懂,還不敢去!】
【那現在這樣,怎麼收場啊!根本講不通啊!】
【拖!再拖一會兒!救援肯定快到了!求求了!】
【急死個人啊!】
......
“好。”徐苒檸的聲音在一片混亂的喧囂中響起,不高,卻奇異地穿透了所有嘈雜,帶著一種冰冷的、塵埃落定的肅殺感,“我說。”
她環視一周,目光最後落在老丁那張溝壑縱橫、因憤怒而扭曲的臉上,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那筆被吞掉的資助金,源頭在顧氏。顧家,是明城首富,這不是什麼秘密。每年固定撥給偏遠地區基礎教育的款項,數額不小。這事,在外界,也人儘皆知。”
她的語氣平淡得像在陳述一個與己無關的事實,卻蘊含著巨大的諷刺力量,“可惜,你們的一生,都被這座大山,被你們的‘神’,牢牢鎖在了井底。外麵的天是什麼顏色,外麵的世界在發生什麼......你們,一無所知。”
每一個字,都像沉重的鉛塊,狠狠砸進在場每一個村民的心臟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