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禦書房內。
已過午時,禦書房內的氣氛仿佛烏雲密布,似有雷霆在醞釀。
皇帝秦靳是一個溫和內斂的人,能讓他動怒的人和事屈指可數。
然而此刻,他已然沒有了往日的沉穩。
禦書房裡一片狼藉,不知道多少精致的茶盞被他憤怒地摔得粉碎,地上一片狼藉。
可他的怒火卻絲毫未減,原本俊逸的臉龐因動怒過度顯得有些猙獰。
他用刀人的目光看著跪成一地、噤若寒蟬的大臣,聲嘶力竭地怒吼著,那聲音仿佛要衝破屋頂:
“怎麼都啞巴了?平日裡談論起國策來,口若懸河,說得那叫一個天花亂墜,可以把天下治理的如何如何,還稱本朝為嘉年盛世,現在被鹽鐵稅問題釘在恥辱柱上,都啞巴了,還是說你們都參與其中了?就朕是個傻子?”
“微臣罪該萬死!”又是異口同聲,眾大臣的反應仿佛經過彩排。
“罪該萬死,罪該萬死,死了就能一了百了?死了就不愧對列祖列宗了?死了就對得起這身朝服?”秦靳又是一聲怒吼,“諸葛臨,你是兩朝元老,你來說說這事該怎麼辦?”
以前秦靳都稱呼他為閣老,如今用上姓名,可見皇帝秦靳對他的極為不滿。
當了內閣首輔已經有二十多年,這麼大的事情一點都不知情,說出去誰信?
關於鹽鐵稅問題,秦靳知道單是一個諸葛家沒這麼大的膽子,說不定有不少親王、郡王參與其中。
要是查清了,這要殺多少人?
這一查,所有文官估計能砍掉一半,對朝廷肯定傷筋動骨。
同時不少親王郡王要發配,這要殺多少宗室成員?
這就是秦靳最生氣的原因,所以對諸葛臨越看越不順眼,知道內情就是不說,要是怕得罪那些親王,隱晦的提一下也好啊!
要是早一點發現其中的問題,暗中逐一解決,牽連或許沒那麼廣,也就不會現在這麼被動了。
想到此,秦靳都想殺了他,可是一想到諸葛家族,馬上又頭疼了起來。
自太祖尚未建立大覺王朝,諸葛家族就為太祖鞍前馬後,出錢出人又出力。
而且如今的諸葛家是文人之首,不算其從龍之功,殺了諸葛臨,天下讀書為其喊冤的人能從皇宮跪到城外。
還不止如此,秦靳還有個妃子是諸葛臨的外孫女,也就是如今三皇子的母親。
諸葛臨連頭都沒抬,擲地有聲的道:“陛下,微臣建議徹查到底,所有賬目逐一核對,凡發現貪汙者,依法嚴辦。”
“說得好,那就由你全權負責調查。”秦靳馬上道。
諸葛臨的身軀猛然瑟縮了一下,馬上回道:“陛下,微臣年事已高,何況現在是帶罪之身,恐難以當此重任,三皇子對鹽鐵稅務有獨到見解,微臣舉薦三皇子秦耀擔任此次調查欽差,並總覽鹽鐵司。”
“父皇,兒臣資曆尚淺,經驗不足,恐怕難以當此大任!”
三皇子秦耀一直跪在一邊當鵪鶉,一聽諸葛臨提起自己,連忙回複,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