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主聽到最後,已經忘了前麵的內容了,滿腦子想得都是如意郡主那張似笑非笑的臉,仿佛自己又落入他的陷阱,又會被她誆去當一個月丫鬟。
一瞬間,九公主的神情馬上就繃不住了,氣勢瞬間消散了三分。
咬牙切齒地道:“本宮就知道她沒安好心,對了,你進宮來做什麼?”
“下官如今是上書房行走,可能會變成公主的老師哦!”楊震用上威脅的眼神,笑道。
聞言,九公主非但沒被這話嚇到,也不知道想到什麼好玩的事,目光突然一亮,“哦!這麼說,你今天是報到的咯,那你先忙,本宮等下再來找你。”
說完,帶著幾個宮女浩浩蕩蕩的走了,仿佛怕走晚了,楊震說出什麼來,想找他都找不到借口。
楊震頭疼,他知道九公主一定還惦記著弈詩園,如今知道謝珊珊不在京城,估計又有什麼鬼主意。
可又沒什麼辦法,畢竟皇宮是九公主的主場,她想做什麼,能擋住她的人不多,又不好找誰說這事。
上書房有一座正殿,兩個偏殿,正殿是幫助皇上處理政務的地方,兩個偏殿,一個是皇子公主讀書的地方,一個是練武的地方。
楊震踏入正殿,看到裡麵的擺設,感覺上書房的官員在吃席,隻見偌大的大堂擺著全部桌椅,所有人都是麵對麵的在辦公。
而他們的神色肅穆,臉上看不到一絲或高興,或沮喪的情緒,仿佛是沒有感情的工作機器。
他們看到楊震進來,隻是個彆人抬頭看了一眼,馬上又低下頭,繼續忙碌手中的事務。
倒是有一個中年男子站了起來,走到楊震麵前,做了一個標準的禮節,表情依舊沒有一點變化,然後道:“你就是楊震吧!跟我來。”
看到他們都這嚴肅,楊震也收起了笑容,點點頭,跟上他的腳步。
對於上書房,楊震也是做過一番了解,整個上書房隻有尚書令一個人有品級,還是正一品,其他人都是上書房行走,隻有資曆,沒有品級。
可如今看來,感覺隻了解了皮毛,就這工作氛圍,有點滲人啊!
緊接著,跟隨中年男子上了二樓,楊震又被眼前的一幕給震驚到了,隻見二樓空空蕩蕩,連一張桌子都沒有,除了右邊靠牆有個書架,還有中間兩個蒲團,彆無它物。
而此刻,一個蒲團上坐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他正在看書,可是看書的方式很是另類。
他的手就放在大腿上,拿著書,就這姿勢,也隻能斜著眼看,而且還隔了老遠。
不得不說,這個老者一定沒近視,眼神也沒犯了老花眼。
楊震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沒想到上書令方延竟然這麼顯老,根據醉仙樓的資料,他隻有五十三歲,但,以他的模樣,猜他兩百歲,恐怕都有人相信。
中年男子走到方延身邊五步許,停了腳步,彎腰行禮,一樣還是毫無感情的道:“書令大人,楊震帶到。”
說完,也不等方延回話,看了楊震一眼,轉身離開。
楊震連忙上前,彎腰行禮,“學生,見過書令大人?”
方延壓了壓手,示意楊震不要出聲,繼續專注地看書,把他當空氣一般。
楊震雖不至於忐忑不安,但是下一刻,馬上感覺一種無所適從的尷尬,感覺就這麼站著很傻,可來都來了,轉身就走好像有點不合適。
就在感覺尷尬到極點、心中升起轉身就走的念頭時,不知為何,反而平靜下來。
不禁在思考,對上書房的判斷完全錯誤,上書房根本沒有充當皇上智囊團這個功能,就是一個起草詔書的功能而已,恐怕就連教導皇子和公主,也很佛係,例行把該教的教完,有人願意虛心求教,就多教一些,不想學,也不強求。
所以上書房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工具而已,可這和預想的差彆甚大啊!
楊震很是不解,心中疑惑重重。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方延終於放下了書,然後閉上眼睛。
楊震突然感覺方延有怪癖,書一定要看完,而且看完之後,還要閉目沉思片刻,把領悟的東西再仔細回味一遍。
也許這是一種另類的修行,因為天下讀書人就沒有這樣的。
試想一下,坐在空曠的大殿中間看書,旁邊連茶水都沒有,還能如此專注,根本就沒幾個讀書人能做到如此,不是修行,就無法解釋這種行為。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方延緩緩睜開眼睛,比了個手勢,示意楊震坐到對麵的蒲團上,緩緩道:“你覺得上書房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楊震很是詫異,沒想到他一句客套都沒有,甚至都沒提自己在京城這段時間所做的一切,就直接切入主題。
詫異歸詫異,但是楊震喜歡這種方式,直接了當的道:“如果說內閣是左膀,上書房就是右臂。”
方延抬頭,直視著楊震,緩緩道:“恐怕要讓你失望了,上書房隻是皇上頭上的一根簪子而已。”
這個比喻,楊震聯想不到任何事和物,因為簪子連工具都算不上,頂多算裝飾而已,可這個裝飾似乎隆重了一些,包含很多特殊意義。
楊震沉思片刻,決定詞鋒犀利一些,認真道:“既如此,上書房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說完,接觸到方延的眸光,突然呆住,因為他從來就沒有看到這樣的眼睛。
有一說一,這已經不能算作是人的眼睛,好像是兩顆珠子黏在眼眶裡。
“那麼,在你眼中,什麼是可以存在的,什麼是不能存在的?”方延又道。
楊震壓了壓心神,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馬上發覺這個問題很不好回答,同時感覺怪怪的,此刻不應該談政務嗎?怎麼感覺是來論道的?
要論道,應該找個道觀,而不是在上書房這種地方。
楊震不想讓話題偏離的太遠,認真道:“上書房拿了朝廷的俸祿,不為朝廷分憂,便是辜負了皇恩,存在便沒有了意義,不是嗎?”
“你眼中的分憂具體指的是什麼?”方延又問道。
楊震發覺方延是個辯論高手,很容易把人帶溝裡去,因為他的問題,似乎想讓自己去定義分憂,這不就是一個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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