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海棠的神色，楊震知道她在想什麼，心中隻有苦笑，因為他壓根就沒想過，給那些丫鬟的銀子要拿回來。
剛才隻是覺得有些事情海棠理解不了，解釋起來也費勁，所以用了一種比較直白的說法，沒想到海棠就聯想到自己身上，把自己想成一個心機深沉的腹黑主子。
果然，人的三觀不同，有些東西是無法相互理解的。
楊震不想解釋什麼，嘗試著讓海棠理解，認真道：“什麼都是我的？都是大家的，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在這個世界上，看著彆人慘兮兮，自己逍遙快活，而無動於衷，這種日子長久不了，你明白這個道理嗎？”
海棠怔怔地看著楊震，一雙明亮的眸子充滿不解和疑惑，忍不住道：“那些世家大族的貴人，天天錦衣玉食，何時憐憫過三天餓五頓的乞丐？
日子不就這麼一直過來嗎？不是長久得很嗎？”
楊震又無語了一下，他想表達的意思是想讓海棠懂得，什麼是高效協作，能更好的管理事情，如何過好當下，不斷進步。
而海棠卻想到社會層麵的問題上去，這話題說起來，能從經濟學扯到社會結構，再到政治學和軍事學，三天三夜也說不完，而且說得不一定對。
另外，海棠對長久的理解，短得隻有幾年時間，那些貴人要是像她說的那樣，根本不用等三代，一代人就把幾代人的積累給霍霍沒了。
所以這話題沒法聊了，於是苦笑道：“也許這就是命吧！對了，你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
“安寧飯店不是快開業了嗎？就和魏姐姐多聊了一會兒，忘了時間。”海棠道。
楊震反應了過來，應該是魏紫檀對自己突然把海棠安排過去，很不放心，所以用了安寧飯店這個借口把海棠叫去談話，大概是想摸清她的秉性和底細。
魏紫檀的謹慎也在情理之中，也許心中還產生了一種危機感，怕哪一天被替代。
楊震覺得就讓海棠和魏紫檀互相磨一磨，看誰的道行更勝一籌，也是好事。
隨後聽了一會兒她們是怎麼商量的，偶爾提了一點意見，兩人這才去休息。
翌日，楊震一大早就起來整理稿子，然後就去了筆秀閣。
發現所有丫鬟都已經到齊，心中略感欣慰，隻不過看到她們的神色，心中不由一沉。
因為信心滿滿的丫鬟，看起來就那麼幾個，大部分都是垂頭喪氣。
明顯，寫出來的字不怎麼樣，對自己用鵝羽筆寫的字沒信心。
還沒開始就沒信心，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於是，楊震讓她們把寫的字交上來，走馬觀花似的掃了一遍，露出愉悅的神色，高興的道：“不錯，隻學了一天，就能把字寫成這個樣子，你們個個都是人才，要是你們是男兒身的話，不用十年寒窗那麼久，恐怕隨隨便便都考個舉人。”
聞言，所有丫鬟眼中閃過喜色，紛紛打起精神，而個彆幾個寫得特彆好、等著被表揚的丫鬟，更是激動不已。
看到誇獎的話起到了效果，楊震繼續道：“隻要你們努力三五個月，將來必定大有作為，說不定能成為蔡文姬那樣的大才女，名揚天下，不過個彆人還需要加倍努力。”
丫鬟們聽後，眼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紛紛點頭，信心倍增。
但是有點不理解個彆人是什麼意思，也不知道是指哪幾個寫的特彆好的，還是特彆差的。
隨後，楊震把寫好的稿子貼在牆上，笑道：“從早上開始，你們就抄寫牆壁上的文章，三天內，能抄寫出字體工整且無錯字的情況下就算合格，這是最後的考核，不合格的話，以後就彆來筆秀閣了。”
看著幾乎貼滿一片牆，密密麻麻的字，所有的丫鬟都震驚了。
第一個念頭就是這麼多字何時才能抄得完？彆說三天，半個月也抄寫不完，何況還要工整，而且不能有錯字？
但當她們看到內容，馬上沉醉在南北方的趣聞中，一下子看得入了神。
看到她們的反應，楊震覺得這書大有搞頭，連她們都能看得入神，其他讀書人或者江湖人物，肯定更感興趣，那就不愁賣了。
交代完事情之後，楊震前往工部，本以為今天會比較特殊，因為明天就是大朝會，工部尚書葉啟剛要是有所行動，今天就做一些部署，比如開個會什麼的。
但是楊震算錯了，一切如常，什麼事都沒發生。
隻是快到中午的時候，一名小吏匆匆找來，說是謝老邀請一起吃午飯。
楊震很是疑惑，他覺得謝開明找自己有事，肯定私底下約見才對，不可能這麼光明正大的讓小吏來請。
他非常清楚，自己現在很出名，關注度很高。
但同樣的謝開明的熱度也不小，隻是民間百姓不怎麼議論他罷了，事實上，在官場上議論他的人更多，都在猜測他當上內閣首輔後，會推出什麼新的舉措是施政方針。
這才是關係家族命運的大事，楊震的名氣很大，但是他現在可沒有這樣的影響力。
所以關注謝開明一舉一動的人更多，他所做的任何微小的事情都會被人過度解讀。
這些楊震都非常清楚，覺得謝開明也一定知道，所以實在想不通他為什麼光明正大的邀請自己？
突然覺得會不會是送給皇後龍玉玉的時候，嘴賤多說了一句，被他知道了吧？
但仔細一想，覺得不可能，這種事皇後捂著都來不及，怎麼會亂說？
而且短短幾天內，皇後應該找不到機會單獨會見謝開明，何況他們的關係真要是這樣，皇後也不用通過自己拿回龍元玉了，直接找謝開明要不是更方便？
疑惑歸疑惑，楊震可不敢當麵拒絕，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這要是直接拒絕了，反而引來更多的猜測。
於是就跟著那名小吏走了，從工部到內閣不算遠，不過片刻就到了。
到了地方，看到還有另外兩個官員在場，楊震更懵逼，完全不知道謝開明這是唱的哪一出。
這兩個官員楊震沒和他們打過交道，但是也認識，因為這兩人也是大名鼎鼎，一個禮部侍郎胡季，據說他準備接替謝開明的空缺，當禮部尚書。
另一個是吏部侍郎周平峰，看起來很古板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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