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明天我們就去跪在皇宮門口，請求皇上主持公道，還要讓皇上把造謠的人全部抓起來。”有一個書生道。
好家夥，這是以為把讀書人湊一起，就能逼得皇上和朝廷讓步，隨他們指揮了，不知道該說他們天真，還是其心可誅。
可還彆說，要是楊震也熱血上頭，願意帶頭，以他的影響力，加上有人暗中推波助瀾，明天跟隨一起跪到宮門口的人恐怕不少，說不定能逼得皇上很頭疼。
可彆忘了，楊震無意之間的一個喬遷之喜，都鬨出不小的動靜，京城大半人都來了。
他要是帶頭去跪到宮門口，絕對能掀起一場風波，因為他還說出‘為生民立命，為天地立心’的豪言壯語。
從某種方麵說，楊震如今已經是關乎國運的關鍵人物，如果被人毒死的是他，不是陸俊藝，此刻京城恐怕就沒那麼太平了。
說不都有狂熱分子，已經偷偷潛入工部，不分青紅皂白，把秦壁抓出來淩遲處死。
幸好楊震有熱血，但是不會上頭，他瞪了那個書生一眼，朗聲道：“各位，皇上已經命令刑部侍郎在徹查此事，調查結果還沒出來，就去請願，不合情理，至於抓造謠的人，到時候要對簿公堂，這是需要講證據的，現在需要核實所有謠言是真是假，我們一條一條查清楚。”
“肯定是汙蔑造謠，陸榜眼名聲那麼好，還需要核實嗎？”有人不服道。
“你閉嘴，衙門是你家開的嗎？說什麼就是什麼？”楊震冷冷地看著他，冷哼一聲，然後用淩厲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繼續道：
“身為讀書人，連對簿公堂是什麼都不知道，和不識字的愚民有何區彆？要是在公堂上這麼說，等於藐視公堂，先打上十板子，連這個也不懂嗎？”
此刻，楊震氣場全開，仿佛是指揮千軍萬馬的大將軍，威勢駭人，令在場的人無不心驚肉跳。
場麵安靜了一瞬，李文軒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拱手道：“楊兄既然管定這事，我們都聽你安排就是，說說接下來該怎麼辦？”
楊震隻是看了他一眼，認真道：“在場的人誰和陸俊藝很熟，或者對他很了解的人，請站到前麵來。”
人群中一動不動，楊震都無語了，本以為陸俊藝應該有幾個至交好友，至少也有一些比較了解他的人，沒想到一個站出來的人都沒有。
還是說，他們表麵不得不為陸俊藝聲援，暗地裡都想著脫身？
還是說陸俊藝的至交好友可能是世家貴族子弟，這裡真的沒有一個和他交好的？
楊震深吸一口氣，沉聲道：“陸俊藝的至交好友也許有彆的事情在忙沒來，那我們就用彆的辦法了，關於汙蔑陸俊藝的謠言，我也聽了一些，大家一條一條足一列出來，然後去查證，隻要有證據證明是謠言，我親自去刑部告發，讓刑部抓人。”
楊震掃視一圈，繼續道：“我先說我知道，有人造謠，陸俊藝偷了飄香院老鴇的金銀首飾，誰跑一趟飄香院，去問問這事是不是真的？”
場中安靜得落葉可聞，竟無一個人站出來。
李文軒突然都：“楊兄，事情不能這麼辦吧？萬一飄香院的老鴇胡說八道，就說是真的，陸兄屍骨未寒，死無對證，白跑一趟不說，還坐實謠言，這不妥。”
楊震冷道：“我們現在是抓汙蔑造謠的人給陸榜眼一個清白，要是把人抓到衙門，對方信誓旦旦就說這是真的，我們拿不出證據來，該當如何？李兄，你好歹也是今科探花，這個道理你不明白？”
聞言，李文軒臉色陣紅陣白。
楊震見他說不話來，繼續道：“大家來到這裡，是為了陸榜眼鳴冤叫屈出一份力，我們需要有力且站得住腳的反擊，不是菜市場婦人般爭吵，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胡攪蠻纏，記住了，我們是讀聖賢書的讀書人，這裡的不少人已經入朝為官，大部分人有功名在身，將來也是朝廷棟梁，如果都不明事理，那朝廷的顏麵何在？讀書人的風骨何存？”
話音一落，想起剛才信誓旦旦咒罵，頓時感覺臉頰微燙。
“楊大才子，陸兄還活著的時候，沒有這樣的謠言，他一死就有這樣的謠言，這不明擺著汙蔑造謠嗎？現在我們要一一去核實，俗話說造謠一張嘴，避謠跑斷腿，這談何容易？”
“楊大才子，陸俊藝被害死這是不爭的事實，難不成任由凶手逍遙法外？”
突然議論聲四起，話題被帶得又偏又亂，毫無章法可言。
楊震眉頭緊鎖，舉手示意眾人安靜，沉聲道：“如果經過刑部徹查，凶手確定是益州王世子秦壁，皇上的判罰不公道，我們可以聯名上書，現在結果還沒出來，秦壁還被關押在大牢，你們瞎嚷嚷什麼？”
楊震突然發覺一件事，感覺陸俊藝的人品估計真不怎麼樣，要不然謠言不能這麼猛烈，這麼多。
要是陸俊藝真受人愛戴，在謠言一起的時候，有人已經找上門去裡理論，打得半死，然後拉去衙門治罪了。
而來這裡的人，大多隻是出於道義，不得不來湊個數，或者準備渾水摸魚。
所以靠這些人根本成不了事，還會把事情搞的更糟，要是胡咧咧，說不定還變成第一波炮灰。
到時候要是鬨成益州王欺壓讀書人的群體事件，真相恐怕已經不重要，皇室宗親和讀書人的矛盾無法調和了。
楊震想了想，繼續道：“大家集在這裡咒罵是沒有用，非但幫不了陸榜眼，反而是添亂，大家如果有心幫忙，根據謠言，逐一排查，比如造謠陸榜樣欺壓同窗的事，受害人有名有姓，不難證實，希望大家跑動起來，容易證實的事情你去跑動一下，那些比較難證實的，我會親自去調查，另外，陸榜眼的老師是周公的弟子，朝廷上發生什麼，他自然會為弟子主持公道，所以靜待結果就行，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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