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楊震如此自信,秦秀歆陷入自我懷疑中,沉思片刻,“說什麼胡話,你的腦袋可當不了酒壺,你隨便說說,本宮洗耳恭聽。”
楊震微微一笑,指著窗外的太湖石,“殿下,那是太湖石吧!請問殿下,就那塊太湖石從太湖運到這裡,需要多少銀子?”
聞言,秦秀歆不說話了,隻因整個京城也沒幾塊太湖石,其運輸耗費的人力物力難以估量,單是給免費的徭役提供的夥食,以及發生以外,死了人的撫恤金,所耗費的銀兩就不下幾萬兩銀子,這還是小頭,大頭的開支都還沒算上。
要是運輸效率提高一成,那就省去好幾個月的時間,確實能省去幾萬兩銀子。
一塊石頭都能省這麼多,整個京城的物資運輸,從糧食、絲綢、瓷器、茶葉、木材和石材等等,林林總總算下來節省的銀兩恐怕真是天文數字。
而鹽鐵雖然也重要,也賺錢,但其收益遠不及運輸效率提升帶來的巨額節省。
秦秀歆眼中閃過一絲恍然,轉而道:“你喜歡這太湖石?也想在家裡也擺上一塊?”
楊震一陣無語,感覺和秦秀歆有點難溝通,都還沒細聊運輸的問題,話題都開始偏了,接著聊下去,話題恐怕偏到天南海北去。
不過說到這太湖石,楊震對古代帝王以及世家豪強的另類愛好,很想吐槽的。
不惜耗費巨資從太湖搬來這些巨石,累死無數牛馬,隻為彰顯獨一無二的氣派,對國家強大毫無裨益,簡直荒唐至極。
蓋個宮殿還能理解,雖然也勞民傷財,但至少給後世留下寶貴的遺產,讓人驚歎其工藝與智慧,說不定在建造的過程中,發明了什麼新技術。
可是,從太湖把太湖石搬到京城就真的過分了,因為單是累死的徭役和牛馬,數目就觸目驚心,更彆提耗費社會資源了。
可以這麼說,從太湖搬運這樣一塊太湖石到京城,其開支無異於打一場中型戰爭。
偏偏滿朝文武都覺得這是應該的,甚至將其視為彰顯國力的象征,沒人覺得荒唐。
顯然,這是一種病態,關鍵是還沒人想治。
楊震連忙搖頭,“學生命比紙薄,可不敢奢望此等貴重之物,之所以用太湖石舉例,是想告訴殿下,掌握運輸比掌握鹽鐵好的多。”
“好了,本宮承認你說的對,運輸確實很重要,你的提議本宮會好好考慮。”秦秀歆突然又是話鋒一轉,“對了,你在醉仙樓也有一段時間了,感覺怎麼樣?”
聞言,楊震秦秀歆話中有話,意有所指,似乎想問自己是不是知道她躲在梁王背後截留鹽鐵稅賦的事,以及怎麼看待這件事。
楊震頓感頭疼,因為這事極為敏感,稍有不慎便會卷入權力旋渦。
其次,他還明白一個永恒不變的真理,那就是回頭太難。
無論是個人,還是一個組織,又或是一個國家,都會麵臨一個回頭太難的難題。
好比你和朋友吵架,吵到一半,發現自己是錯的,你會認錯道歉嗎?
恐怕不會,而是會挑對方的錯處,繼續爭辯,因此爭吵升級,說不定什麼惡毒的話都說得出口,互相戳對方軟肋。
一個組織也是一樣的,當發現方向決策錯誤,也一樣不會承認,因為承認錯誤等於承認無能,即無法向股東交代,也無法對努力付出的員工交代,所以隻能將錯就錯,賭那微弱的一線生機。
上升到國家層次也一樣,比如前世的小賓賓,一直在南海搞事,搞著搞著,發現決策錯了,一樣不會承認錯誤,要是小馬敢承認錯誤,一直暗中支持小馬的人會把他給撕了。
此類問題多如牛毛,除非徹底沒法子,能在中途回頭的人寥寥無幾,現代社會況且如此,何況是愚昧的古代。
而秦秀歆現在就是這樣的狀態,明知截留稅賦是飲鴆止渴,卻回不了頭。
一來,秦秀歆壓根就沒有想過要回頭。二來,跟著她吃香喝辣的一大幫人也不答應。
從沈南青被當做棋子犧牲掉足以說明這點。
所以這個問題不好回答,楊震想了想歎道:“說到醉仙樓,眼下遇到一個很棘手的麻煩,以前醉仙樓可以經營酒水生意,不需要朝廷撥經費,如今無法經營酒水生意,朝廷又沒給預算,醉仙樓快發不出俸祿了,不知道還能撐幾天,這也是學生一定要把這條路給修起來的另一個原因。”
“本宮發覺你與眾不同,掌握醉仙樓這樣的龐大勢力,想要搞錢,辦法多得是,而你卻選擇一條沒人走過的路,不過本宮看好你。”
秦秀歆突然起身,轉而道:“好吧!如何讓內閣退讓的事情,本宮就不為難你了,案子要儘快查清楚,退下吧!”
楊震微微錯愕了一下,感覺這場談話結束得太突然,仿佛發現醉仙樓入不敷出,不敢深聊。
一時之間,楊震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隻好行了一禮,緩緩退出閣樓。
出了公主府,已是黃昏,楊震想了想,覺得剛好去一趟弈詩園正好,看李文軒玩出什麼花來。
到了地方,楊震發現今天的弈詩園特彆冷清,心中有所猜測,本以為官陸俊藝的事會鬨上好幾天,沒想到一天沒到,剛剛組織起來的聲勢就這麼偃旗息鼓了。
果不其然,當楊震看到李文軒的時候,發現他的神色顯得很是頹廢,在他身邊除了同屆的幾個進士,昨晚那些熱血上頭的讀書人一個也沒在。
楊震露出一臉不解的樣子,問道:“李兄?情況安排得怎麼樣?怎麼隻有你們幾個?”
李文軒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歎道:“楊兄,我們錯了,沒想到陸俊藝是一個偽君子,那些流言有一大半都是真的,得知這樣的真實情況,很多讀書人都以認識陸俊藝為恥,都不願意來了。”
“怎麼會這樣?”楊震驚訝,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你確定調查得清清楚楚?”
“是真的,很多流言都得到確認,張淑華真的懷了陸俊藝的孩子,很多同窗學子也是被陸俊藝打殘廢的。”旁邊的一個青年回道。
楊震掃了他一眼,又把目光移向李文軒,“李兄,你和陸俊宇的關係不是莫逆嗎?陸俊藝做了這麼多事情你會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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