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很點了點頭，認真道：“應該的，先去看看天香樓藏著什麼秘密，竟然還敢反抗，膽子不是一般的大。”
秦彪忍不住問道：“早上皇上看到的紙條是你送的吧，所以這個計劃是你想出來的，為什麼要包庇真凶？”
聞言，楊震感覺秦彪似乎知道不少內幕，或許還知道害死周景洪的真凶，不然不會這麼說，不想直接回答這個問題。
苦笑了一聲，歎道：“凶手一定要繩之以法，但不是現在，那是以後的事情，眼下這個事情處理不好，國威不存，二殿下可明白？”
秦彪沉默片刻，眼中閃過一絲明了，歎道：“讀書人的心眼真多，非要把簡單的事情搞得很複雜，以後恐怕不了了之了吧！”
聞言，楊震感覺秦彪似乎對自己有點不滿，也就是他對自己獻給皇上的這個計策有點不滿，所以他希望直接把真凶找出來？
一時之間，楊震無法判斷秦彪到底是看不懂周景洪被毒死的嚴重性後果，還是想要借此機會除掉某個人。
無論哪一種，隻說明一件事，秦彪隻懂鬥爭，不顧大局。
不過這都無所謂了，隻要他不敢違背皇上的命令就行。
不過還是嚴肅的道：“周景洪的死不推到敵國探子頭上，後果沒人能承受的起，二殿下應該明白，打天下靠打打殺殺，治理天下不是打打殺殺就可以的。”
秦彪不以為意的冷道：“就是因為你們這些讀書人顧忌這個顧忌那個，還喜歡搞一些虛頭巴腦的東西，才把朝堂搞得烏煙瘴氣的。”
楊震疑惑地看著秦彪，感覺他似乎想要激怒自己，故意這樣說。
但又感覺秦彪似乎就是一個直來直去的人，畢竟他從小在邊關長大，說這些話，很符合他的人設。
可問題是他是皇子，不可能不知道朝廷一旦傷了讀書人的心，沒人再願意儘心儘力的為朝廷效力，國家會陷入分崩離析的後果。
忍不住道：“要不，殿下趁這個機會把真相查得清清楚楚，然後公布出去，這樣一來，即便皇上想要袒護誰，也護不住了，事情就變得很簡單了。”
秦彪原本以為楊震會據理力爭，說出一番大道理來，甚至會引經據典嘲諷自己無知，沒想到楊震竟有種撒手不管的意思。
眸光微微一眯，突然又失笑：“我是個粗人，要是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還請楊大才子諒解。”
楊震本就憂心忡忡，被他剛才一番話弄的感覺一顆心喂了狗，也不想和他玩虛的了，直接道：“殿下不是粗人，或者說以前是個粗人，現在也已一定不是，我知道殿下在試探我的動機，覺得我這樣做一定另有目的，所以在殿下心裡，是不是覺得天下的讀書人，都有私心，沒有人會一心隻為朝廷考慮，包括我也一樣對嗎？”
秦彪愣了一下，沒想到楊震把自己心中所想說得一清二楚，而且還當麵說出來，不是說讀書人喜歡拐著彎說話嗎？怎麼他就這麼直接了？
秦彪一時半會兒都不知道怎麼回話，轉而道：“那就讓時間來證明，現在先處理一下正事，楊大才子也不用擔心我會搞什麼幺蛾子，我是軍人出身，明白什麼是軍令如山。”
楊震本來想親自做局，看到秦彪到來，還怕他出什麼紕漏，還想幫幫忙。
但是現在不想插手了，因為被秦彪懷疑彆有用心，也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心中堵著一團鬱結之氣，很不爽，還感覺多此一舉。
於是道：“既然殿下知道軍令如山，那一定會把事情辦好，我這樣的讀書人很容易把簡單的事情搞得烏煙瘴氣的，就不在這裡礙眼了。”
說完轉身就走，走得毫不拖泥帶水。
秦彪沒有說出挽留的話，就這麼看著楊震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裡，心中泛起一絲複雜的情緒，感覺誤會了楊震，他真的有一顆為朝廷的赤子之心。
可又覺得天下沒有這樣的人，隻是楊震隱藏的太好，還沒有露出自私的一麵，將來一定會看到他的真麵目。
楊震回到醉仙樓，心中堵著的鬱結之氣仍未消散，就感覺自己有病，不然怎麼會心心念念想著如何讓天下安定，國力強盛呢？
在其位謀其政不就好了，不關自己的事何必管那麼多，天下大亂又怎麼樣，曆史的潮流不就起起伏伏嗎？這不是個人能力能左右的。
海棠看到楊震回來之後，默不作聲，臉色也不太對勁，輕聲問道：“公子，是不是被二皇子搶了功勞，心中不快？”
楊震回過神來，感覺自己也太脆弱了一些，被秦彪隨便幾句話一激，都亂了心智。
突然覺察到自己似乎有軟肋，就是秦彪這種自以為是的誤解。
楊震壓下心中淩亂的思緒，暫時不去思考這個問題，馬上露出有些事情想不通的樣子，搖了搖頭：“不是，我不需要什麼功勞，隻是感覺世事難料，周景洪這樣的人都會被毒死，覺得有一天，我也會被人這樣下毒而死。”
聽到這樣的回答，海棠都愣住了，沒想到楊震原來膽子挺小的，一時不知道怎麼接話。
安慰一下？還是笑話一下他？
想了想，還是覺得轉移話題比較好，問道：“公子，皇上為什麼突然下令調查敵國探子，這是不是和周景洪的死有關。”
突然間，楊震意識到一個問題，醉仙樓的行動是自己下的命令，根本沒經過皇上的同意，要是被人知道內幕，恐怕有點麻煩。
尤其是幕後策劃毒死周景洪的勢力，當他們得知皇上把這一切扣在敵國探子頭上，又知道天香閣是先被醉仙樓查封的，秦彪是後來才來的，會作何感想？
是感謝自己替他們洗脫嫌疑，還是感覺自己多事，破壞了安排好的計劃？
楊震覺得這是個大問題，因為毒死周景洪的幕後主使肯定知道，周景洪這樣一死，後果會有多嚴重，肯定做了多重安排。
而事情被自己這麼一攪和，罪名都扣在敵國探子頭上，那些安排就用不上了。
也許他們不覺得這是好事，而是會惱怒事態沒按劇本設計好的路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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