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分析下來，楊震感覺頭疼，因為無法判斷幕後策劃人達不到目的，會瘋狂到什麼程度。
如果不達目的不罷休，殺一個周景洪還不夠，不知道會把京城霍霍成什麼樣子？
楊震都不敢往下想，也不知道怎麼去思考這個問題。
因為沒有安全感，不論地位有多高，擔心隨時被會毒死，心態肯定會發生變化。
心態一變，處事方式恐怕也會大變樣，那麼，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恐怕也會來個無法預測的大變樣。
關鍵是，三日斷魂香是宮廷秘藥，要是事情到此結束還好，要是還有人中了三日斷魂香的毒，哪怕製造出足夠的證據嫁禍敵國探子，恐怕也無法讓人信服。
恐怕有人會認為皇室在鏟除異己，這等於給大覺王朝埋了一顆大雷。
因為一個不得人心的皇朝，不用想也知道會是一種什麼結果了。
海棠見楊震在走神，感覺問的問題題似乎很敏感，不好回答，隻好去倒了一杯茶。
楊震發覺海棠變得小心翼翼，馬上意識到海棠似乎想從自己口中得到第一手消息，就是不知道她是出於好奇，還是接收到秦秀歆的指令。
此刻，楊震更希望是受了秦秀歆的指令，這樣一來就可以把信息傳遞給她。
因為此刻恐怕沒有人比秦秀歆更緊張，誰讓她有三日斷魂香這種毒呢，是第一個嫌疑人。
要是秦秀歆感覺到大難臨頭，來個狗急跳牆，後果不堪設想。
想到此，楊震知道不能對海棠隱瞞，於是認真道：“周景洪的死還無法和敵國探子聯係到一起，抓捕敵國探子是我下的命令，因為我要把周景洪的死扣在敵國探子頭上。”
海棠都愣住了，她的小腦瓜一時無法思考這麼複雜的問題。
先不說能不能辦成這件事，案子都不查，直接定性為敵國陰謀，真凶豈不逍遙法外？
他這樣自作主張，明目張膽做事，讓皇上怎麼看，讓滿朝文武怎麼看？
看著海棠眼中的困惑，楊震苦笑：“是不是覺得很瘋狂？可是沒辦法，有些人確實該死，但是按照正常流程查下去，時間會很長，也不見得就能查清真相，就算查到真相，也一樣會牽連無辜，對於朝廷來說，這是自斷臂膀的行為。”
海棠無法消化這些信息，覺得暫時不去想那些複雜的問題，什麼叫自斷臂膀，完全聽不懂，問道：“既然如此，銀甲衛都查封了天香閣，為什麼還讓給二皇子接管。”
楊震道：“因為我說動他配合我，二皇子也同意了。”
這種事情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二皇子那麼好說話？楊震憑什麼能說得動皇子配合？
海棠又是目瞪口呆，完全理解不過來，想了想，問道：“這種事情沒那麼容易嫁禍吧？”
“嫁禍還不簡單！在天香閣裡搜出三日斷魂香就可以了，何況天香閣反抗了，敢和羽林衛動手，罪名更加真實。”楊震道。
聞言，海棠張大嘴巴，眨巴眨巴眼睛，驚呼道：“根據資料，和天香閣合作的世家可不少，他們豈不是要遭殃？”
“你太小看這些世家了，他們一定會給一個完美的解釋。”楊震感覺老是解釋這種簡單的問題，簡直浪費時間。
想著該說的已經說了，隻要海棠把這些話傳遞給秦秀歆知道，她肯定能心安不少，肯定不會想著狗急跳牆，也知道該怎麼做。
所以接下來儘快見皇上一麵比較重要，於是道：“我進宮一趟，你幫我把所有信息歸納整理一下。”
進宮？這個時候還進宮，讓銀甲衛查封那麼多地方，就這麼丟下不管了？
海棠看著楊震離開的背影，陷入沉思，越想越糊塗，她真想劈開楊震的腦袋，看看裡麵到底裝了些什麼東西。
此刻，整個京城亂糟糟的，幾乎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搞得人心惶惶。
當然，百姓隻擔心人身安全問題，而不少世家就感覺有點惶恐了，因為這麼多年來，就沒見過羽林衛幾乎傾巢而出，二話不說，店鋪說查封就查封，連人都要控製起來，簡直不講道理。
關鍵是還什麼信息都打聽不到，連那些和世家大族的交好、信息靈通的家族也一無所知。
隻因朝中大臣也不知道皇上究竟下達了什麼命令，他們隻知道周景洪死了，皇上很生氣。
直到此刻，他們才知道皇權的可怕，一旦皇上動了真怒，行動起來如雷霆出擊。
不禁產生一種隨時會被連根拔起的恐懼感，身份地位如同浮雲，在皇權麵前渺小得如同塵埃。
以往不是這樣的，皇上想要做什麼事情，至少會和朝中大臣商量，商量出結果，才會行動，可這次皇上卻一反常態，都沒和內閣說一聲，直接讓羽林衛到處抓人簡直前所未有。
六部尚書和內閣馬上就坐不住了，他們都覺得皇上這樣做是不對的，不經過刑部調查，內閣審議，就動用羽林衛查封，朝廷形同虛設，這是動搖國本的行為。
於是他們一商議，決定去找皇上要個說法。
當他們商議完畢，動身前往禦書房的時候，在半路聽到一個炸裂的消息，害死周景洪的凶手已經找到了，是高麗探子所為。
聽到這樣的消息，六部尚書和內閣大臣麵麵相覷，一時不知道用什麼言語表達，除了不可思議還是不可思議。
周景洪早上被害死，下午就查出真相了？這破案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議，好像事先就有線索似的。
可這樣一來，要去找皇上要說法就有點自討苦吃了，死了周景洪這樣的大人物，皇上掌握了線索，派出羽林衛去抓人就合情合理了。
可是總感覺不得勁，覺得皇上即使掌握了線索也不應該這樣做，至少要和內閣商議一下再行動，要是任何事情皇上一旦掌握線索，就讓出動羽林衛，內閣豈不形同虛設？
六部尚書和內閣大臣又是商議了一下，覺得所有人一起去問皇上有點不合適，但是必須派個人去找皇上詢問一下，於是謝開明就被推了出來。
謝開明神色沒什麼變化，但是內心卻波瀾起伏，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拒絕這燙手的山芋，因為他是內閣首輔，不出這個頭，說不過去，要是沒有擔當和勇氣，會被人看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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