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車下了青龍山,往長樂市警局而去。
路上,朱琪一邊開車,一邊透過車內後視鏡觀察後排碧鬆道人的情況。
她膽戰心驚的,生怕這老道士突然發難襲擊自己。
眼下這情況,自己可是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的。
其實剛才上了車之後,她就有些後悔要把這燙手山芋接過來了。
有心想要叫上陳斌同路,但又拉不下臉,最後隻能硬著頭皮下山。
恐怕此刻,山上那些人都在嘲笑自己傻吧。
想到這裡,朱琪忍不住苦笑起來。
好在碧鬆道人上了車之後,一直都很安靜的閉目養神,並沒有什麼異常。
這讓朱琪懸著的心放下不少。
一路無話,朱琪最終還是很順利的帶著碧鬆道人回到了警局。
直到此時,朱琪才徹底鬆了口氣。
畢竟這裡可是自己的地盤了。
在這裡,是龍得盤著,是虎得臥著,是道士是和尚,那也得乖乖受審。
將老道士帶到審訊室之後,朱琪就照例開始了詢問。
“姓名。”
“碧鬆。”
“姓碧名鬆?”朱琪皺眉,“這是你的道號吧,我要你的真實姓名。”
碧鬆道人搖頭:
“早忘記了。”
見狀,朱琪也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繼續:
“年齡。”
“一百五十。”
“我問你年齡。”朱琪瞪大眼珠子。
這老道士看起來挺老實的,怎麼還淨說胡話,當自己是傻子嗎。
碧鬆道人無奈了,隻能反問:
“你覺得我不像一百五十歲,那我像多少歲?”
“我看你頂多也就七十五六。”朱琪下意識道。
“那就七十六吧。”
“你……”朱琪氣極,猛然想起一事,一拍桌子道,“算了,身份證拿出來,我自己看。”
“沒有。”
“沒有?”朱琪笑了,“彆鬨了道長,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你當了七十幾年的黑戶吧。”
“我……”碧鬆道人鬱悶極了,最後隻能從懷裡摸索一陣,掏出了一張皺巴巴發黃的紙張出來。
朱琪拿起來一看,仔細辨認了半天,才從那繁體字寫就的紙張上,依稀認出幾個字:
“同治九年,道錄司……道號碧鬆,這是什麼?”
碧鬆道人已經不知道這自己是第幾次歎氣了:
“如你所見,貧道的身份證明。”
朱琪徹底無語了。
她抱胸靠在椅子上,靜靜的看著碧鬆道人。
後者一臉坦然的和她對視。
最終,還是朱琪敗下陣來。
“算了,我們略過這些細枝末節,直奔主題吧。”她敲了敲桌子,目光灼灼盯著碧鬆道人,“你為什麼要去找陳斌?”
“還打傷了那麼多人。”
“貧道師門與陳斌祖上有些舊債,故此找他討要。”碧鬆道人說完,見朱琪還要再問,知道再這麼下去不是辦法,隻能打斷道,“可否容我打個電話?”
朱琪樂了:“好嘛,原來你也知道電話啊。”
“行,我倒要看看你背後有什麼人。”
她說著拿出手機遞給對方。
碧鬆道人看著那觸摸屏的智能手機,一直古井不波的臉上,突然間有些慌亂和無措。
“不會用?”朱琪秒懂。
“嗯。”修道有成的道人難得有些不好意思。
朱琪倒也沒嘲笑對方,畢竟這年代,很多老人都不會用這些智能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