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時,隻見齊王司馬攸的幕僚氣喘籲籲趕來,袖中露出半片染血的竹簡:“侍中大人,齊王被楊駿彈劾‘私藏甲胄’,昨夜已被收押!”
郗自信望著竹簡上的血字,忽然想起史書中“司馬攸被誣,憤怨發疾而亡”的記載。
他摸了摸懷中那個江統上奏的《徙戎論》殘稿,上麵“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批注,在暮色中泛著冷光。
是夜,華林園的燈火映著司馬衷的癡笑。
郗自信站在九曲橋邊,看著這位未來的皇帝追著流螢亂跑,冠冕歪墜,玉帶拖地。
司馬炎的身影在假山後若隱若現,手中握著的,正是他白天呈遞的《東宮日錄》。
“父皇快看!”司馬衷突然指著池中的月影,“月亮掉水裡了,快派人撈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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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自信看見司馬炎的背影猛地一顫,手中的《日錄》被捏得皺巴巴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假山後,楊皇後的金步搖閃過,如同一條蟄伏的毒蛇。
“陛下,”他踏前半步,靴底碾碎落在青磚上的杏花,“太子之愚,天下共知。若傳位與他,恐成‘何不食肉糜’之笑柄,更遑論治理天下?”
司馬炎轉身時,郗自信看見他眼中竟有淚光:“羊琇,你可知朕為何一直重用楊駿?”
他的聲音低沉如暮鼓,“八王擁兵,門閥林立,朕需要楊氏來製衡宗室。”
郗自信忽然想起史書中“八王之亂”的慘狀,想起永嘉年間的胡人鐵騎,想起中原陸沉的血火。
他忽然跪下,額頭觸地時,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陛下,製衡之術,需用賢能。齊王攸在青州,增戶十萬,牛羊遍野,此等賢王,才是製衡之道!”
司馬炎的手指劃過《日錄》上的“何不食肉糜”,忽然笑了,笑聲裡帶著無儘的悲涼:“賢王?朕每次看見攸弟,就想起父皇臨終前的話——‘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他望向華林園的漫天杏花,“朕怕呀,怕攸弟繼位,朕的子孫會像曹爽一樣,被誅滅三族。”
郗自信的瞳孔驟縮,終於明白司馬炎的顧忌——不是太子的癡愚,而是宗室相殘的恐懼。
他忽然想起曹操臨終前對曹植的忌憚,想起曹丕對曹植的迫害,曆史的輪回,西晉的得位不正,此刻正碾過西晉的朝堂,漸漸熄滅了它的國祚。
“陛下,”他取出懷中的《三國誌·魏書》殘頁,上麵“挾天子以令諸侯”的記載刺痛雙眼,“昔年曹丕懼曹植,終成七步詩之憾;陛下若懼齊王,恐成八王之亂之禍。”
司馬炎猛地轉身,琉璃盞的碎片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夠了!明日早朝,朕會宣布——”他的聲音突然哽咽,“宣布太子監國。”
郗自信望著司馬炎離去的背影,忽然聽見假山後傳來衣料摩擦的窸窣聲。楊皇後的金步搖閃過,她的九翬翟衣拂過杏花,如同死神的裙擺。
是夜,郗自信在侍中府接到密報:齊王司馬攸在獄中“發疾”,藥碗裡檢出劇毒。他望著案頭的青銅酒樽,想起少年時與司馬炎共飲的場景,淚如雨下。
翌日,司馬攸薨逝。
郗自信站在齊王墓前,看著司馬炎送來的“賢王”諡號,忽然明白,有些曆史的車輪,不是一個小小的穿越者的螳臂可以阻擋的。
伴隨著齊王司馬攸的死,郗自信所穿越的羊琇的這具身體也像曆史上那樣——“因為直言進諫觸怒了皇帝,被貶為太仆。羊琇失寵後憤怒怨恨,於是發病,因為病情嚴重請求退休。後來他被任命為特進,加授散騎常侍,回到家後,不久去世。”
機械女聲幽幽響起:“宿主叕一次,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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