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德十年冬,蜀地的雪山在陽光下閃爍如銀,後周大軍的營帳如繁星般點綴在成都平原邊緣。柴榮站在中軍帳外,望著遠處連綿的棧道,眉頭緊蹙——孟昶的後蜀政權負隅頑抗,憑借天險固守,竟讓大軍滯留月餘。
“陛下,”張仲景遞來一碗熱粥,“蜀道難,難於上青天。當年武侯六出祁山,也因糧道艱難而功敗垂成。”
柴榮接過粥碗,卻沒喝,目光落在地圖上的“劍閣”二字:“朕已命人開鑿新道,不日便可通糧。先生且看,”他指著地圖上的陰平小道,“當年鄧艾偷渡陰平,能滅蜀漢,朕今日為何不能?”
張仲景搖頭:“鄧艾之舉,乃險中求勝。如今蜀地疫病橫行,我軍若冒險深入,恐非上策。”
他從藥囊中取出一卷竹簡,“此乃當年李冰治水時留下的《蜀水經》,貧道已命人按圖索驥,尋找水源。”
正說話間,帳外傳來喧嘩——李重進提著一顆人頭闖入,甲胄上還滴著鮮血:“陛下,末將斬了蜀將王昭遠!”
柴榮皺眉:“魯莽!王昭遠雖為我軍敵對,卻也是蜀之棟梁。然事已至此,已失招降敵軍之契機,孟昶小兒,還需智取。”
張仲景見狀,急忙上前為李重進包紮臂上的傷口:“大帥可知,蜀地多瘴氣,傷口若不及時清理,恐生惡疾。”
李重進卻滿不在乎地揮手:“先生莫要小覷某!當年在高平之戰,某被敵箭穿胸,照樣活蹦亂跳!”
“此一時彼一時,”張仲景正色道,“當年大帥你年輕體健,如今已過不惑之年,需知‘傷病如猛虎’。”
他轉向柴榮,“陛下,蜀地之戰,宜緩不宜急。貧道建議先穩糧草,再施奇計。”
柴榮沉吟片刻,點頭道:“依先生所言。傳旨,各軍就地屯田,等候號令。”
是夜,張仲景獨自漫步軍營,見士卒們圍坐在篝火旁,啃食著硬餅。他歎了口氣,回到帳中,取出隨身攜帶的《蜀地圖誌》殘卷,在油燈下細細研讀。
忽然,他目光落在遍布蜀地的瘴氣記載之上,心中一動。
次日清晨,柴榮正在批閱軍報,張仲景匆匆入帳,手中捧著一個陶瓶:“陛下,此乃貧道新製的‘辟瘴散’,可點燃以驅瘴氣。”
柴榮接過陶瓶,嗅了嗅,一股辛辣的藥香撲麵而來:“先生果然妙手回春。但不知,何時能破這蜀道天險?”
張仲景微微一笑:“陛下可知,蜀人喜食辛辣?貧道已命人在蜀地百姓中散播消息,稱我大軍有‘火神相助’,能呼風喚雨。”
柴榮挑眉:“先生是要借助輿論攻心?”
“正是,”張仲景點頭,“孟昶奢侈無度,蜀地百姓苦之久矣。我軍若以‘仁義之師’自居,定能得民心。”
旬日後,蜀地百姓中流傳起“周軍有仙人護佑,所到之處,瘴氣儘散”的傳說。孟昶聽聞,心中惶恐,竟派使者前來求和。
柴榮在帳中接見使者,目光如刀:“回去告訴孟昶,要麼開城投降,要麼葬身火海!”
使者戰戰兢兢退下,張仲景卻搖頭:“陛下,孟昶雖昏庸,但蜀地百姓無辜。貧道想在軍營一角設立隨軍醫舍,免費醫治過往百姓,若能不戰而屈人之兵,方為上策。”
柴榮望著帳外飄揚的“周”字大旗,忽然笑道:“就依先生,朕也會配合先生施攻心之計。”他隨即命人建立醫舍,起草《討蜀檄文》,細數孟昶罪狀,並承諾入城後減免賦稅,開倉賑濟。
後周軍營醫舍內,李重進袒露著上身,坐在胡床上,任由軍醫笨拙地擦拭傷口,卻忽然瞥見張仲景掀簾而入,腰間的青銅醫鈴隨步伐輕晃,發出細碎的聲響。
“大帥這傷。。。”張仲景目光落在李重進腹部猙獰的刀傷上,眉頭微蹙。傷口周圍已泛起紅腫,顯然因連日征戰未得妥善處理,有化腐之象。
李重進卻拍著結實的胸膛大笑:“不就是道口子。”他故意挺了挺腰,傷口牽扯得皮肉翻卷,滲出絲絲血珠。
“胡鬨!”張仲景快步上前,揮手斥退戰戰兢兢的軍醫,從藥囊中取出琉璃瓶,“當年你氣血方剛,如熔爐之火,尚可抗邪。如今已過四旬,臟腑漸虛,若再輕忽,必留後患。”
瓶中烈酒傾瀉在傷口上,李重進疼得齜牙咧嘴,卻仍強撐著罵道:“好你個張神仙,這酒比某帳中珍藏的燒刀子還烈!”
“此乃北疆烈酒,消毒拔毒之用,比尋常米酒強上三分。”張仲景取出銀針,在燭火上炙烤片刻,“當年華佗為關羽刮骨療毒,需用麻沸散止痛。今日貧道便以針代藥,大帥可敢一試?”
李重進挑眉:“某連死都不怕,豈會怕幾根細針?”
銀針如流星般刺入足三裡、血海等穴位,李重進隻覺傷口處的疼痛竟如潮水般退去,不禁驚訝:“先生這針,神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