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鎬京的短短一年時間,郗自信回想著勸諫周幽王的次數,無語凝噎。
“上將軍,東門守將戰死!”斥候跌撞著撲來,左目被箭矢貫穿,血珠順著臉頰滴在郗自信的靴麵上。
“申侯親率重甲兵破城,雲梯已架上城牆!”
郗自信轉身時,聽見身後“周”字大旗撕裂的聲響。
那麵曾在牧野之戰中飄揚的戰旗,如今破洞累累,邊緣被火燎得蜷曲,露出底下斑駁的“德”字繡紋——那是他出征西戎前親手繡上的,祈望“以德服人”,此刻卻成了莫大的諷刺。
“傳我將令”,他的聲音沙啞如破鑼,左手按在腰間的劍柄上,指腹觸到刻著的“克商”二字,那是先祖留下的征戰印記。
“所有傷兵退入內城,能戰之士隨我堵截東門!”
副將扯住他的衣袖:“上將軍,陛下車駕已向驪山方向突圍,您該護駕!”
郗自信望向驪山,那裡的鹿台在晨霧中若隱若現,鎏金頂冠反射的光芒刺得人眼疼。
他忽然想起出征那日,幽王在鹿台為他餞行,曾拍著他的肩膀說:“望弟若得勝歸來,寡人與你共飲三百杯!”
此刻,帝王的車駕卻正朝著鹿台疾馳,車簾掀開一角,露出褒姒的半張臉,她竟還在塗脂抹粉,仿佛即將赴一場盛宴。
“護駕?”郗自信冷笑,“他們護的是自己的性命,我護的是周室的尊嚴。”
東門方向傳來巨響,犬戎的撞城錘攻破城門,橡木碎屑飛濺,驚起一群蟄伏的烏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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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自信率軍衝下箭樓時,看見申侯騎在一匹黑馬上,甲胄上的珍珠纓絡隨著戰馬顛簸叮當作響,每一顆都價值百金。
“姬望,你看看這鎬京,”申侯揮鞭指向燃燒的民居,“幽王讓百姓易子而食,讓士兵無衣無糧,你怎還為他賣命?”
郗自信的青銅劍劈飛一名犬戎武士,劍鋒擦過對方咽喉,血珠濺在申侯的錦袍上,“你引外敵屠城,與禽獸何異?”
激戰中,他忽然聽見驪山方向傳來一聲悶響。
抬眼望去,鹿台的玉石穹頂轟然崩塌,火光中騰起的煙塵如蘑菇雲般升空,隱約可見褒姒的身影站在廢墟邊緣,翟衣被火光照成金紅色,宛如一隻浴火的妖鳥。
她舉起酒樽向這邊遙遙一敬,嘴角揚起的譏笑,比犬戎的彎刀更冰冷。
“上將軍,快看!”副將忽然指向天空。
郗自信看見,驪山烽火台終於燃起狼煙,卻不是約定的三堆,而是孤零零的一堆——幽王終究是沒學會正確的烽火禮儀。
濃煙在灰藍色的天幕下顯得單薄而可笑,如同周室最後的歎息。
申時三刻,內城防線崩潰。
郗自信退至宗廟前,後背抵著文王廟的朱漆門,手中的劍刃已卷口,腳下是層層疊疊的屍體。
犬戎首領的大旗逼近,首領手持鑲滿寶石的彎刀,目光落在郗自信的甲胄上:“周將,降則免死。”
郗自信吐掉口中的碎牙,血水混著泥土:“我姬姓子孫,豈會向蠻夷屈膝?”
彎刀刺入胸膛的瞬間,他聽見遠處傳來《無衣》的歌聲——那是他為了鼓舞士氣,在大周軍中教士兵傳唱的戰歌,此刻卻由犬戎士兵的口中唱出,帶著戲謔的調子。
他望向驪山,烽火台上的火光映紅了半邊天,褒姒的身影漸漸模糊,最終與幽王的輪廓重疊,宛如一對相擁赴死的鴛鴦。。。
“列祖在上,”他低語,鮮血順著甲胄縫隙滲入泥土,“姬望無能,未能保宗廟周全,但求。。。求後世子孫,莫忘今日之恥。”
郗自信的視線已開始模糊。
他最後看見的,是宗廟屋簷上的鎮獸雕像,那曾是西周威嚴的象征,此刻卻在火光中裂成兩半,滾落塵埃。。。
機械女聲響起:“郗自信,卒,任務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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