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內,陸麗捧著賬冊的手微微發抖。“陛下,糧草隻夠三日,傷兵占了三成,很多士兵。。。”他沒有說下去,卻瞥見拓跋燾指縫間滲出的血——帝王的掌心已被刀柄硌得發紅。
“朕知道。”拓跋燾突然坐下,目光落在案上的稻種上——那是辛棄疾從邢州糧庫繳獲的,顆粒飽滿的稻粒在燭光下像細小的珍珠。
“你說,辛棄疾為什麼能贏?”他忽然問,聲音低沉得像夜風吹過帳篷。
陸麗沉默良久:“他懂士兵,也懂百姓——去年濉口,他把繳獲的糧草分給流民;今日漢中,他的士兵哪怕受傷,也沒搶掠一戶人家。”
拓跋燾猛地將稻種掃落在地,米粒滾得滿帳都是:“朕也給士兵分糧草!朕也善待百姓!”
他的吼聲在帳篷裡回蕩,卻掩不住眼底的慌亂——他知道,自己說的是假話,去年瓜步山的燒殺,至今仍是江淮百姓的噩夢,而北岸抓壯丁亦是他帶給百姓的苦難。
夜漸深,漢陰渡口的流水聲成了唯一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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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虎軍營地,傳來低低的歌聲,是薛安都在教大家唱新編的軍歌:“淮泗烽煙起,飛虎踏胡塵;漢中今夜月,照我破陣人。”
曲調蒼涼卻透著勁氣,傷兵們跟著輕輕哼唱,連軍醫的手都跟著打節拍。
辛棄疾站在營地邊緣,望著北魏大營零星的火把,忽然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是沈攸之捧著一塊烤得焦黑的馬肉走來。“元帥,夥夫剛做的夜宵,您嘗嘗。”
青年將軍的臉上還沾著炭灰,卻笑得明亮。
辛棄疾接過馬肉,咬下一口,粗糙的肉質在口中嚼出了暖意。
北魏營地裡,卻隻有壓抑的啜泣。
一名年輕的魏兵蜷縮在帳篷角落,手裡攥著母親繡的平安符,符上的狼頭已被血漬染暗。“我想回家。。。”
他的聲音細若蚊蚋,卻被身旁的老兵捂住嘴。“彆喊!”
老兵的聲音帶著哭腔,“北地已被占領,回不去了。陛下還在大帳內呢,被聽見就完了!”
帳篷外,巡營的甲葉聲由遠及近,兩人慌忙閉上嘴,隻有平安符在月光下微微顫動。
子時的梆子聲劃破夜空,兩岸的營火漸漸熄滅,隻剩下崗哨的火把在黑暗中搖曳。
辛棄疾披著舊披風,巡視著營寨,看到士兵們蜷縮在鎧甲裡熟睡,有人嘴角還帶著笑意,許是夢到了家鄉的稻田;沈攸之靠在壕溝邊,重劍放在膝頭,呼吸均勻卻握著劍柄的手未鬆——他怕自己睡熟了,錯過明日的衝鋒。
拓跋燾,此時卻在帳篷裡來回踱步。他展開輿圖,指尖劃過漢中的山川,卻遲遲不敢落下筆墨。
他想起白天辛棄疾的刀光,想起那些跪地投降的士兵,想起陸麗說的“他懂百姓”,忽然覺得手中的狼頭刀變得無比沉重。“明日若敗,怎麼光複北魏大地?”這個念頭如毒蛇般鑽進他的腦海,讓他渾身發冷。
整個漢中盆地仿佛陷入了沉睡,隻有漢陰水在夜色中潺潺流淌,像在為明日的決戰敲著無聲的鼓點。
飛虎軍,在夢中也握著兵器;北魏軍,在恐懼中睜著眼睛。
兩軍間隔著不遠不近,卻也共享著同一片月色,兩軍將士都知道明日太陽升起時,刀光劍影將再次撕裂這片土地——隻是一方帶著必勝的信念,一方藏著難掩的惶恐。
辛棄疾回到青石旁時,站在一旁的白馬已熟睡,鼻翼間發出輕微的鼾聲。他忽然笑了——明日的勝利,早已寫在今夜的安寧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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