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穀的朝陽,將山穀染成一片金紅。
義軍士兵們正忙著打掃戰場,有的掩埋屍體,有的清點軍械,有的則看管投降的金軍士兵,山穀內到處都是忙碌的身影。
辛棄疾站在山穀中央的高坡上,看著眼前的景象,心裡滿是踏實——徒單克寧的兩萬大軍被殲滅,不僅解除了陝西宋軍以及義軍西進的威脅,還繳獲了大量的糧草和軍械,為接下來的行動奠定了基礎。
“元帥,戰果清點完畢!”馬全福快步走上高坡,手裡拿著一份名冊。
“此戰共斃敵九千餘人,俘虜一萬四千餘人,繳獲馬刀八千餘把、長矛六千餘支、弓箭三萬餘支、戰馬四千餘匹,還有糧草五萬餘石,足夠咱們全軍三個月之用。”
辛棄疾點頭,接過名冊仔細翻看,目光在“俘虜一萬四千餘人”上停留許久。
“投降的金軍士兵,特彆是簽軍士兵,願意加入義軍的,可編入後勤部隊,負責搬運糧草和軍械,咱們俘虜的金軍將官已經很多了,可以像之前那樣將歸順的將士家人換回。”
“不願加入的,就暫時看管起來,咱們剛離開華州,可以將俘虜押解回華州,交給李寶元帥處置。另外,戰死的金軍士兵,找塊平整的地方掩埋,立個木碑吧,也算咱們儘了人道。”
“元帥仁厚!”馬全福躬身應諾,轉身下去安排。
魏勝與移剌窩斡這時也走了過來,魏勝手裡拿著徒單克寧的馬刀——這把馬刀由精鐵打造,刀身刻著複雜的花紋,是金國皇室賞賜的寶物。
“元帥,這是徒單克寧的馬刀,鋒利無比,您拿著用吧。”
辛棄疾接過馬刀,拔出刀鞘,刀刃映著夕陽,泛著冷光。
他輕輕揮舞了一下,手感沉重卻鋒利,不禁讚歎道:“果然是把好刀!徒單克寧雖是敵將,卻也是個難得的人才,可惜他效力於金國,助紂為虐。”
“徒單克寧被押下去時,還在罵咱們是‘漢狗’,看來是寧死不降。”魏勝道。
“咱們派誰押送他去華州?路途雖然不遠,但是在金國境內,需派精銳部隊護送,防止他逃跑或被金軍劫走。”
“讓移剌窩斡將軍派五百契丹營騎兵負責押送吧。”辛棄疾看向一旁的移剌窩斡道。
“契丹營的士兵騎術精湛,做為前鋒來回探查多次,熟悉回華州的路線,而且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移剌將軍忠誠可靠,定能完成任務。”
移剌窩斡則是拍著胸脯說,“元帥放心,某必會順利這些金軍俘虜押回華州,之後回軍趕上大部隊。”
辛棄疾說道,“有勞移剌窩斡將軍了。另外,將徒單克寧的這把馬刀給李寶將軍送過去吧,再讓押送的士兵帶一封信給李寶元帥,告知他野狼穀伏擊大捷,徒單克寧已被俘虜,金軍陝西西路支援已被解決,讓他加強華州的防守,以己度人,尤其是防備紇石烈誌寧的河南軍或者彆的偏師來偷襲。”
“遵令!”移剌窩斡應諾,轉身去安排押送事宜。
李鐵槍這時扛著鐵槍,滿身是血地走了過來,臉上卻滿是興奮。
“元帥,這次伏擊打得真痛快!俺斬殺了好幾個金軍小校,還活捉了他們的副將,您要不要見見?”
“不必了。”辛棄疾笑著搖頭,“他就交給你處置了,願意投降就留用,不願投降就和其他俘虜一起看管,讓人押回華州。昨夜大家都忙碌到很晚,你們也累了,下去好好休息,李將軍,好好清洗一下身上的血跡,咱們還要繼續西進,趕往西夏的邊境。”
李鐵槍咧嘴一笑:“不累!隻要能殺金狗,俺就算三天三夜不睡覺也精神!”說罷,與魏勝領命之後下去安排金軍被俘將士的事宜。
半個時辰後,義軍將士們圍坐在一起,共同進餐,分享著勝利的喜悅。
被俘虜的金軍將士們也分到了食物和水,有的坐在角落裡,眼神迷茫;有的則和義軍士兵閒聊,打聽義軍的情況。
一個年輕的金軍簽軍士兵走到辛棄疾身邊,小心翼翼地問:“將軍,你們義軍真的不殺俘虜嗎?真的會善待百姓嗎?”
辛棄疾點頭,笑著說:“當然,我們義軍抗擊金國,不是為了殺戮,而是為了讓百姓們安居樂業。隻要你們不再為金國賣命,不再欺壓百姓,我們就不會傷害你們。”
“而且,若是你們願意加入義軍,將來還能和我們一起,打回中都,推翻金國的統治,讓中原的百姓都能過上安穩日子。”
年輕士兵眼裡閃過一絲光亮,猶豫了片刻,跪倒在地:“將軍,俺願意加入義軍!俺本是河北莫州人,被金狗強行抓來當兵,俺一直想見河北的家人,早就不想為他們賣命了!”
辛棄疾扶起他,拍了拍他的肩:“好!從今日起,你就是義軍的一員了。好好乾,等咱們將來收複河北,你就能回家和家人團聚了。”
年輕士兵激動地點頭,眼裡滿是淚水:“多謝辛元帥!俺一定好好打仗,和家人早日團聚!”
消息很快傳遍俘虜營,越來越多的金軍士兵特彆是簽軍表示願意加入義軍,辛棄疾則是讓人登記造冊,將他們編入不同的部隊,由義軍老兵帶領,儘快融入義軍的氛圍。
又過了兩個時辰,移剌窩斡率領五百契丹營騎兵,押著徒單克寧和那些不願歸降的金軍將士,朝著華州來時的方向出發。
辛棄疾則是率領義軍主力,繼續西進,朝著西夏的邊境前進。
沿途的草原上,不時有金國或者西夏的牧民路過,看到義軍紀律嚴明,不搶不殺,都紛紛放下戒備,有的還主動給義軍指路,提供食物和水。
移剌窩斡早已率隊趕回,契丹營的斥候在隊伍前方探查,一日午後,他們發現前方十裡處有一個小村莊,便立刻回報辛棄疾。
辛棄疾下令全軍在村莊外紮營,讓士兵們去村裡取水,順便向百姓們打聽西夏的情況。
村莊裡的百姓大多是漢人,看到義軍士兵,起初有些害怕,後來得知他們是抗金的義軍,便熱情地招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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