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因為金軍現在的精力都放在與宋軍作戰上,所以是真的未對西夏深入設防。
就連西夏發生內亂,新皇李仁友登基,金人到現在也不清楚。
而且西夏與金國邊境榷場因金世宗認為西夏總是用無用之物換取他們的重要物資,已被金世宗關停。
所以現在阿華將軍率領使團,奉西夏仁宗的旨意,前來商議邊境通商事宜也在情理之中。
城牆上的金軍守門士卒早已望見西夏使團身影,守衛隊長眯著眼打量了半晌,見旗幟、服飾皆是西夏樣式,且隊伍規整,並無異常,便對著城下高聲喊道,
“不知前方來的是西夏哪位大人,有何貴乾?”
阿華勒住馬韁,聲音洪亮卻不失恭敬:“本將阿華,奉我白高大夏國皇帝之命,前來與完顏實魯剌將軍商議邊境貿易事宜。近年榷場關停,我大夏百姓生計維艱,還請城上這位將軍速速查驗文書,引領本將入城麵見完顏將軍,早定通商大計!”
守衛隊長長年跟隨在金世宗完顏雍的長子完顏實魯剌身邊,對金夏兩國之事了若指掌,聞言,心中再無疑慮。
金夏邊境榷場之前因金主完顏亮暴斃,金世宗登基後尚無暇顧及,關停已近兩年,西夏多次派人求複,隻是世宗一心對付南宋,未曾應允。
如今看來西夏邊境民生凋敝,想必那位西夏仁宗也是坐不住了,想要急於修複關係,遣官出使倒也合情合理。
他不敢怠慢,連忙吩咐身邊的士兵:“你去府衙稟報許王殿下,就說西夏使團到訪,商議通商事宜。”
自己則帶著十名守衛,提著兵器快步走下城牆,與一隊城門守卒在城門外列隊等候。
待西夏使團行至城門下,這位當值的金軍守衛隊長示意眾人攔在前方,慢條斯理的說道,“不知西夏使團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請恕我等職責所在,想要通關,還需要查看一下文書。”
阿華翻身下馬,將那份偽造的國書遞上前:“這是我國國書,煩請這位將軍查驗。”
金軍守衛隊長接過國書,先是看了看封裝——外用西夏特製的藍綾包裹,封口蓋著西夏官印,形製規範。
拆開後,見文書是西夏麻紙,字跡是西夏篆文,側欄附有女真小字,措辭謙卑,印章清晰,與他見過的西夏文書彆無二致。
“使者大人稍候,我家殿下正在府衙等候。”守衛隊長將國書恭敬遞還給阿華將軍,揮手示意兩隊守軍士卒讓開道路。
守衛隊長看著使團人數眾多,於是補充道,“使者大人,城內條件有限,故貴使團隻能讓五十人進城,其餘人等還請在城外駐紮,晚些時候我等自會提供美味佳肴。”
阿華見狀,隻得應允。
隨後,兩隊守軍士卒依令讓開大門的道路,露出城內寬闊的街道。
街道兩側商鋪稀疏,偶爾有行人路過,見是西夏使團,都紛紛駐足觀望,臉上則是帶著好奇之色。
阿華見可以進城,心中暗喜,麵上卻依舊保持著從容,對著金軍守衛隊長拱手道:“有勞這位將軍了。”
說罷,又假裝對身後長隊吩咐紮營,之後率先邁步入城,身後的貼身“護衛”們見狀則是分成兩隊,有序地跟著進入。
李鐵槍混在護衛隊伍中,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城門兩側的守衛——左側有五名士兵手持長矛,右側有三名士兵牽著戰馬,城門內側的甕城內,還有四十來名士兵正在閒聊,防備極為鬆懈。
待一千名“護衛”有大約四十多人進入城內時,阿華不等金軍守衛叫停,眼神驟然一凜,右手猛地抽出腰間彎刀,大喝一聲:“動手!”
話音未落,隻見早已擠到他身邊的李鐵槍立即張弓搭箭,一支響箭帶著尖銳的呼嘯聲直衝天際,在藍天之上劃出一道弧線。
早已蓄勢待發的義軍將士們瞬間撕下偽裝,腰間彎刀出鞘,寒光閃爍。
左側的“護衛”們直撲城門兩側的守衛,一名金軍士兵尚未反應過來,便被彎刀劃破喉嚨,鮮血噴湧而出。
右側的將士們則衝向甕城內的守軍,慘叫聲此起彼伏。
阿華手持彎刀,直取守衛隊長,兩人交手不過三回合,李鐵槍斜刺裡一槍刺中金軍守衛隊長的臂膀,對方慘叫著倒地,被後續拚命衝上來的義軍士兵製服。
“先控製城門!全員防禦!”阿華高聲下令,將士們立刻搶占城門機關,將剛剛準備關閉的城門再次推開,同時又占領了吊橋的控製權。
城外的護城河上,吊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似乎是正在呼喚城外的義軍主力大軍。
五裡外的山穀中,辛棄疾站在高坡上眺望,當望見那道衝天而起的響箭時,眼中瞬間閃過銳利的光芒。
他猛地拔出橫刀,高聲怒吼:“全軍出擊!拿下雲內州!”
“殺!”六萬義軍將士齊聲呐喊,聲音震得山穀回聲陣陣。
兩側土坡後的騎兵率先衝出,如兩道黑色洪流,馬蹄聲震得大地微微顫抖,揚起的黃塵遮天蔽日。
魏勝一馬當先,手中大刀揮舞,身後的騎兵們緊隨其後,沿著早已探明的通道,朝著雲內州疾馳而去。
步兵們則分成兩隊,緊隨騎兵之後,步伐整齊,氣勢如虹。
雲內州城內,完顏實魯剌正在府衙內與幕僚飲酒作樂。
他身著錦袍,腰間佩著玉佩,臉上帶著養尊處優的慵懶——作為金世宗的長子,他被派到這相對太平的邊境,本就是為了積累履曆。
他平日裡除了飲酒打獵,並無多少軍務可忙。
突然聽到城外傳來震天的呐喊聲與廝殺聲,他猛地站起身,酒杯摔落在地,酒水四濺。
“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事?!”完顏實魯剌厲聲喝問。
正好之前那名被守衛隊長派來稟報西夏使團到訪的士兵此刻進到府衙內,剛準備向完顏實魯剌彙報情況。
隻見,又一名金軍士兵連滾帶爬地衝進府衙,臉色慘白:“殿。。。殿下!不好了!來的這個西夏使團是假的!他們是偽裝的,他們在攻打咱們的城池,目前已經控製了西城門,而且,城外還發現有大量敵軍正在快速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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