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顏自嘲地笑了一下,蹲下身去收拾地上的碎碗瓷片:
“宋同誌你想多了,我跟沈工清清白白,絕對沒有任何一絲逾矩的地方。之前我跟沈工提過領證的事可能讓你產生了誤會,但是我現在已經打消了這個念頭,也很快就會搬出去,所以你大可以不必對我有如此大的敵意,因為根本沒必要。”
宋晚意狐疑地打量著展顏的神情,確定她沒有撒謊的痕跡才作罷,重新恢複了之前的高傲:
“算你有點自知之明。你這種鄉下來的野丫頭,給我做保姆我都嫌臟,最好給我早點滾出去!”
沈景行很快拿著醫藥箱回來,雖然宋晚意一再強調自己沒事,他還是堅決又仔細地給她的手塗上了厚厚的燙傷膏。
宋晚意得意地瞥了展顏一眼,剛想再秀一下恩愛,沒想到沈景行卻已經提起醫藥箱,起身快步向展顏走過去:
“展顏,你受傷就快彆乾活了,趕緊上藥——”
宋晚意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
展顏已經把地上的湯湯水水收拾乾淨,並沒有接沈景行遞過來的藥箱:“沒事,我自己處理就好,沈工你跟宋同誌吃飯吧。”
她說完也沒等沈景行答應,直接拎著拖把出了門。
沈景行臉上露出一抹錯愕。
雖然展顏的反應很平靜,但他總覺得哪裡不對。
她剛剛的眼神,仿佛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消失了……
展顏窩在地下室,拿著自己去衛生所買來的藥膏給自己的手上藥。
幸好傷口是在左手,不會影響不久後的高考,不然她恐怕會當場跟宋晚意拚命。
但是這個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搬家的事必須儘快安排了。
隻不過……
她看著買完藥之後還剩下不多的幾張紙幣,隻有一張十塊的大團結和三張一塊,剩下的零零散散都是一角兩角的毛票。
展顏歎了口氣,這就是她三年來費儘各種心思攢下的所有財產,都不夠兩個月的房租。
在搬出去之前必須想個辦法掙點錢了。
但是去哪裡掙錢展顏暫時沒有想法,隻能暫時先放下,打開書本繼續複習,畢竟高考才是她的頭等大事。
地下室的門忽然被敲響了。
展顏起身打開門一看,居然是沈景行。
他不忙著照顧宋晚意,下來找自己乾什麼?
“給,你的傷口必須趕快處理。”沈景行冷聲遞過手裡外傷藥和繃帶,似乎有些不悅,“你已經是成年人了,能不能彆整天讓彆人操心?”
展顏看了那藥膏一眼,搖了搖頭:“謝謝沈工,我自己已經上藥了,你拿回去吧。”
她說著就要重新把門關上。
沈景行眼疾手快一把將門抵住,清冷的眉眼間露出些許不耐:“我承認剛剛是我說話過了點,但我都親自來給你送藥了,你還鬨什麼脾氣?”
展顏剛想解釋自己沒有鬨脾氣,又聽他繼續道:“還有你什麼時候開始跟那些外人一樣叫我沈工了,以前你不是都叫我名字的嗎?”
意識到這件事的時候,他心中突然就湧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
展顏心中嗤笑,宋晚意回來那天自己就已經改了稱呼,直到現在才發現嗎?
但她還是忍著不耐,客氣地解釋:“沈工,不是我突然客氣,而是你已經有了女朋友,我身為異性應該主動跟你保持距離,不然宋小姐會不高興。”
“原來你是吃晚意的醋了啊。”
沈景行舒了一口氣,之前縈繞心頭的不爽瞬間消散,甚至隱約帶上了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