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初小臉蝦紅,還冒著熱氣,手抵著沈硯安的肩頭,想推開他,手卻將他的襯衫抓皺。
林晚秋手中的水杯,咣當的一聲墜地。
兒子就把兒媳婦摟在懷裡,目光輕掠各位長輩,氣息不平,看似溫和,散發出來的氣場卻過分冷峻,好像他們該避嫌。
沈硯安單手抱起宋白初,另一隻手按住太師椅的把手,將椅子轉了向,背對著他們。
林晚秋回過神來,拍了自己的手一下。
沒眼力見的。
破壞氣氛了。
眾人沒熱鬨看了,也就笑開了。
“晚秋,我看你接下來有的忙了。”
“什麼?”
“看這個動靜,你們家很快添丁進口了。”張輝夫人說,還用手肘頂了頂林晚秋的手臂,“我是真想不到硯安那冷冰冰,一絲不苟的樣子,動靜這麼大。”
“是啊,根本不像他能做出來的事。”林晚秋聲音虛無,該有多喜歡小初,才會想到去做結紮手術。
“你怎麼這個表情?”
“兒子和兒媳婦如膠似漆,你不高興啊?”張夫人說。
“怎麼會呢。”李晚秋撿起了杯子,“老周夫妻今天怎麼沒來?”
“家裡兒子兒媳婦鬨離婚呢。”
“不是新婚沒多久嗎?”林晚秋詫異。
“才結婚一年,他們也是想不開,一直催著要娃。原本在外麵單住好好的,非把人弄到眼皮子底下,日催夜催,把兒媳婦催回娘家了。”張夫人說,“現在年輕人哪像我們那時候,結婚生孩子過日子,相扶到老,順理成章就下來了。”
“他們要自由,要生活,日子要紅火。”
“是啊。”
“現在丁克也多。”張夫人笑了笑。
“如果……我說如果……浩兒以後也要丁克……”
“他!他能有老婆我就燒高香了!”張夫人話趕話,“要是娶了你家小宜,小宜不想生我也認了。”
“真這麼想的?”林晚秋低聲。
“是啊,我等老張退休就環遊世界去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我才不管那麼多。”張夫人腦瓜子一轉,拉住林晚秋的手,有點激動,“你這是在考慮我們家浩兒嗎?晚秋。”
“我一直把你當親姐姐,你就讓小宜考慮考慮我們家浩兒吧。”
“生不生的,那都不是事。”
“我就怕浩兒找不到,孤獨終老了。”
孤獨終老,四個字如錘子,砸在林晚秋心尖。
這句話,她兒子親口說過。
林晚秋朝兒子和兒媳婦看去,兩人抱坐在那兒。
兒子轉頭盯著兒媳婦,側臉線條柔和,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她已經很久沒見過兒子露出輕鬆閒暇的神情了。
他總有忙不完的事,整天冷冰冰的,淡漠疏離的樣子,可沒有現在的生機。
她目光挪到兩人時不時對視含笑的臉上,雙眼濕潤了。
因為她清楚,好景不長。
“小宜的事,還是得問她,我說不動。”林晚秋低聲回複張夫人。
“那倒是,我讓浩兒勤約約。”
“小宜如果真選了我們家浩兒,你可彆嫌我家落魄啊。”張夫人道。
“瞎說什麼。”林晚秋和張夫人聊開了。
…
過後,林晚秋和齊治走到了角落。
“你順他的意吧。”
“夫人,您想好了?”
“嗯,想好了。”林晚秋目光堅定。
如果陪小初走到終點,他兒子想再婚,還可以動手術修複。
可如果,他兒子不想再婚,就算完好無缺,又能怎麼樣。
“等就職結束,有個兩三天空閒的時候吧。”林晚秋緩了緩心緒。
齊治默然。
…
沈家莊園門外,可就熱鬨了。
邢晉拉著沈如宜躲在門邊嗑瓜子。
不遠處車旁,蕭承廷拉著呂清辭的手。
“清辭……”
“我給小初花幾十萬,給你轉幾百萬。”蕭承廷溫聲。
呂清辭甩開蕭承廷的手,回頭瞪他,“是錢多錢少的問題嗎?”
“她有老公,就坐邊上,用得著你出頭嗎?”
“我不是看局座沒出聲嗎?”
“小初的公司剛起步,資金本就困難,還有兩個孩子要養,她是童童的乾媽,又幾次三番救過我的命,我能幫一把是一把。”
呂清辭手指用力地戳著蕭承廷的胸膛,蕭承廷被她的氣勢所傾倒,步步後退。
“你還說,還說,說來說去,一籮筐都是借口,你就是放不下她……”呂清辭紅了眼眶,執拗地瞪著蕭承廷,見蕭承廷沉默,默認,更加惱火。
她也更加惱火自己,“我活該,我活該,我真是活該受罪。”
手打在了車上,痛地叫起來。
蕭承廷拉住了呂清辭的手,給她揉了揉。
呂清辭看著蕭承廷溫柔的樣子,指尖被他溫熱的掌心觸摸過,心尖隨之顫了顫,更泄氣了,“你沒錯,是我錯了。我明知你心裡有她,我還往上湊。”
“我純屬自作自受!”她彆扭得很,明知道蕭承廷心裡都是宋白初,可看蕭承廷那麼溫柔,她就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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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不能稍微朝我走兩步,彆讓我這麼辛苦。”呂清辭道。
“你說。”
“把手機密碼改了。”
“好,改成你的生日。“
“不好,改成今天的日期。“呂清辭上前摟住蕭承廷的脖子,低聲和他說,“你朝我走過來的日子。”
蕭承廷黑眸微顫,“嗯。”
呂清辭嘗到一點甜頭,就很開心了,開心就笑了。
他們回來,見到浸水的手機,臉色就垮掉了。
“好了嘛,你密碼也不用改了,直接換一部手機。”呂清辭說。
蕭承廷緊張地拿起手機,用紙巾擦著,猛按開機鍵,想開機,裡麵都是小初的照片。
他很迫切。
“有很重要的文件嗎?這麼晚,不知道手機店還開不開?我們出去轉轉看。”呂清辭體貼問。
蕭承廷觸及呂清辭關心的目光,心尖微顫,按住了手機,收入了口袋內。
“明天吧。”
“喂,大局長,是不是你把手機扔進湖裡的?”呂清辭朝沈硯安看過去。
宋白初睜大漂亮的杏眼,吃驚表情,藏不住情緒,“你怎麼知道?”
因為沈硯安啊,沈硯安居然扔彆人手機。
感覺說出來就不太可信啊。
可是,呂清辭居然猜到了。
沈硯安想捂住宋白初的嘴已經來不及了,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宋白初。
呂清辭朝宋白初勾了勾手指,宋白初就從沈硯安懷中出來,往呂清辭臉邊湊。
“吃醋了,喜歡你。”呂清辭很小聲地說。
宋白初露出羞澀的表情,連聲音都變得嬌柔,“好像是真的。”
“嗯,真的。”呂清辭笑了笑。
其實,她也不知道沈硯安是真的動心了,還是男人的占有欲作祟。
對於呂清辭而言,沈硯安過於強大,也過於可怕。
他直接操縱了另一個女人的人生。
把她給嫁了。
想一想,如果她是這個女人,就太恐怖了。
不過,那個女人也夠賤的。
治一治,也無不可。
呂清辭壓低了聲音,“你們和好了?”
“嗯,”宋白初和呂清辭聊著,越走越遠,“他和我解釋了。”
“隻是上下屬的關係。”
“讓她嫁人,是看出來她不安分。”
“她想攀高枝,他就給她許多高枝讓她選了。”
呂清辭皺眉,觸及宋白初柔軟的目光,很多話不好說了。
沈硯安,還是把這個女人留在了身邊。
“她不是國外來的嗎?什麼時候離開這?”
“應該快了吧。”宋白初頓了頓,“問這個做什麼?”
“沒什麼。”
早走早了。
“師兄的錢,我沒打算要的。”宋白初拉住呂清辭的手,“你彆往心裡去。”
“我知道,跟你沒關係,是他自個犯賤,肖想不屬於他的。純屬眼睛瞎了,我這麼好都看不到。”呂清辭目光落到不遠處蕭承廷身上,滿眼的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