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後頸的汗毛根根豎起——這不是普通異獸的吼叫,更像是某種被封印的存在在掙脫束縛。
雷符袋裡的符紙炸出細碎的電弧,在他頸側烙下淡藍色的光痕,這是天劫掌控者特有的危險預警。
"都彆動。"林夜抬手壓下,戰術手套的金屬扣擦過唐婉兒的槍管。
他能聽見自己吞咽的聲音,喉結滾動時,蘇瑤剛才塞給他的茉莉糖還在舌尖泛著甜,"能量波動不對。"他眯起眼,視線穿透幽藍的核心光芒,落在通風管道與牆壁的交界處——那裡的空氣正以極細的螺旋狀扭曲,像被無形的手揉皺的玻璃紙。
唐婉兒的電磁槍"哢嗒"上膛,槍口精準地對準扭曲的空氣:"是空間陷阱?"她的尾音帶著點顫,卻硬是用傲嬌的調子壓成了陳述句。
蘇瑤的醫藥箱不知何時已打開,十支能量藥劑在冷光下泛著琥珀色,她指尖懸在最上麵那支上方,指甲蓋因為用力而泛白。
"張昊。"林夜的聲音像浸了冰水的鐵絲,"查波動頻率。"
程序員的手指在鍵盤上敲出殘影,解碼器屏幕突然爆發出刺目的紅光。"複合能量場!"張昊的眼鏡滑到鼻尖,額角滲著汗,"雷電裹著風刃,觸發點就在我們正前方五米——"他猛地抬頭,"夜哥,這是針對天劫掌控者的定製陷阱!"
林夜的瞳孔驟縮。
天道果然早有準備。
他摸向雷符袋的手頓住——若現在召雷破局,陷阱裡的雷電會順著他的力量反噬;可要是硬闖......他餘光瞥見蘇瑤發間那朵蔫掉的茉莉,喉結狠狠動了動。"退。"他扯住最近的唐婉兒戰術腰帶,"往右,貼著牆根走。"
"那核心怎麼辦?"柳青的匕首在掌心轉了個花,目光掃過逐漸擴大的黑色裂痕,"再拖下去,球體要崩了。"
"崩了才好。"陳飛突然從陰影裡冒出來,電磁棍在指間轉得嗡嗡響,"夜哥的雷符專克這種破石頭,等它自己裂開,咱們正好撿漏。"他衝林夜擠擠眼,虎牙在幽光裡閃了下,"我去引開陷阱,你們趁機繞後。"
林夜的太陽穴突突跳。
陳飛這混球總愛搶危險活計——上回在廢棄工廠,就是他用電磁棍引走了三隻鬼麵蛛。"帶兩個雷符。"他從符袋裡抖出兩張赤金符,精準地拍在陳飛胸口,"三分鐘,超時我拆了通風管撈人。"
陳飛接住符紙時笑出了聲:"得嘞,夜哥的符比我親媽還管用。"他貓著腰竄向左側通道,電磁棍的藍光在轉角處晃了晃,消失不見。
"李明。"林夜轉向新成員,"用熱成像掃右側牆縫。"
大學生推了推歪掉的眼鏡,設備屏幕上立刻跳出淡綠色的波紋:"有......有個凹陷!"他指尖戳著屏幕邊緣,"寬度夠兩個人並排,深度......至少通到核心區後方!"
林夜湊近看了眼,心跳陡然加速。
那凹陷的邊緣有新鮮的金屬刮痕,像是最近才被撬開的——天道的爪牙再縝密,也總會漏了這些見不得光的"逃生通道"。"唐婉兒。"他指了指牆縫,"用破法彈開道。"
"早等著呢。"富家千金的唇角翹了翹,指尖撫過槍托上的火焰紋路。
電磁槍爆發出刺目的白光,牆縫裡的合金板像紙糊的般被撕開,露出條僅容一人通過的窄道。
唐婉兒率先鑽進去,發梢掃過林夜手背時,他摸到了她掌心的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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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瑤的手突然搭上他後腰。"我跟著你。"她的呼吸拂過他耳尖,帶著茉莉糖的甜,"藥箱裡有止血噴霧,你要是......"
"不會。"林夜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拉進縫隙裡。
蘇瑤的發頂蹭著他下巴,他聞到她發間殘留的茉莉香,比剛才更淡了,卻像根線,牢牢係著他快繃斷的神經。
通道裡的空氣突然變得粘稠。
林夜的雷符袋開始發燙,這次不是預警,而是某種更龐大的力量在壓迫——那是天道特有的法則威壓,像座山,從頭頂直壓下來。
他的膝蓋微微發顫,卻聽見楚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到了。"
核心區的金屬門就在前方十米處。
門扉上的紋路與林夜掌心的雷符、唐婉兒的破法彈、甚至蘇瑤茉莉花瓣的脈絡完全重合,像張巨大的網,要把他們困在網中央。
林夜能感覺到門後有東西在凝視,冰冷的、不帶一絲感情的凝視。
"怕嗎?"唐婉兒突然回頭。
她的耳尖還是紅的,卻揚起下巴,"我爸說過,輸的人才會怕。"
"怕。"林夜坦誠地笑,"但更怕輸。"他摸出最後一張雷符,符紙在掌心劈啪作響,"天道要鎖死這世界的生機,可它忘了......"他看向身側蒼白卻堅定的蘇瑤,看向舉著電磁槍的唐婉兒,看向陰影裡目光如刃的楚天,"人間的煙火氣,從來不是能被鎖在法則裡的東西。"
金屬門後傳來齒輪轉動的轟鳴。
林夜的雷符突然爆發出刺目藍光,在眾人麵前凝成道雷盾。
他深吸一口氣,戰術靴碾過地上的金屬碎屑,發出清脆的響:"走。"
通道儘頭的陰影裡,陳飛的電磁棍藍光突然閃了閃。
而核心區的金屬門,正緩緩裂開道縫隙,露出門後那團翻湧的、黑得像要吞噬一切的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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