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瑤把符紙塞進林夜外套口袋，指尖在他胸口停留半秒："王阿姨給的符紙能鎮邪，小棠要是被臟東西纏上，你貼她後頸。"她低頭收拾藥包，發頂翹起的呆毛跟著晃動，"我...我學過急救，等下我來處理她的傷。"
林夜看著三張繃緊的臉。
張昊的眼鏡滑到鼻尖也顧不上推，唐婉兒的電擊器在掌心攥出紅印，蘇瑤的帆布包拉鏈沒拉好，創可貼露了半截——像三顆被他拽進漩渦的星星，明明該害怕，卻都在往他這邊湊。
"走。"他抓起書包甩上肩，雷紋順著手臂爬到鎖骨，"張昊坐副駕，隨時報路線；婉兒盯後視鏡，防跟蹤；蘇瑤..."他轉身看向她，喉結動了動，"你坐我旁邊，小棠要是醒了，你哄她。"
夜市後巷的路燈壞了大半，商務車停在離13號倉庫兩百米的巷口時，林夜聽見自己的心跳蓋過了引擎聲。
倉庫鐵門掛著鏽跡斑斑的鎖，牆根堆著半人高的紙箱，月光漏下來，在紙箱陰影裡投出幾道晃動的影子——是黑袍人的腳。
"三個放風的。"唐婉兒的聲音壓得極低，指尖點向車窗，"左邊那個腰上彆著匕首，右邊兩個手裡有電擊棒。"
林夜推開車門，雷紋在皮膚下竄成小蛇。
他摸出張符紙遞給蘇瑤："等下我引開他們，你們從西側翻牆。"話音未落，張昊已經扒著車門探出半個身子："夜哥你當誘餌？
我不同意！
我黑了他們的監控，現在倉庫裡隻有五個核心成員——"
"張昊。"林夜打斷他，指腹擦過掌心雷紋，"你見過我被雷劈都不死，他們那點匕首能奈我何？"他衝三人勾了勾嘴角，轉身時故意踢響腳邊的易拉罐。
"誰？"左邊黑袍人舉起手電筒，光斑掃過林夜的臉。
他沒躲，反而迎著光走過去，雷紋在指尖躍成小電弧："來給你們送祭品的。"
電擊棒的藍光和雷電的劈啪聲同時炸響。
林夜反手扣住左邊人的手腕，電弧順著對方手臂竄進胸口，那人悶哼一聲軟倒；右邊那個舉著匕首刺過來，他側身閃過，雷紋纏住匕首尖，"滋啦"一聲熔成紅鐵水；中間那個剛摸出手機，張昊的聲音突然從對講機裡炸響："全體注意！
警方五分鐘後到！"三個人瞬間亂作一團，林夜趁機踹開鐵門，衝裡麵吼："蘇瑤！"
倉庫裡彌漫著檀香和鐵鏽味。
正中央的青銅像足有兩人高，底座堆著燃了一半的香燭，陸小棠被麻繩綁在像前的木架上，額頭貼著張黃符，眼睛閉得死緊，手腕上的血正順著麻繩滴在地麵——那裡用朱砂畫著個雷紋陣，和林夜掌心的紋路分毫不差。
"小棠！"蘇瑤撲過去，指甲摳斷了兩根才扯下她額頭上的符紙。
陸小棠的睫毛顫了顫，突然睜開眼，瞳孔裡泛著詭異的青灰色，張開嘴就要尖叫——蘇瑤早有準備，把符紙按在她後頸，另一隻手捂住她的嘴："是我，瑤瑤，彆怕。"
唐婉兒抄起電擊器衝向試圖阻止的黑袍人，電弧掃過對方小腿，那人罵罵咧咧摔進香燭堆；張昊則撲向牆角的電腦，手指翻飛："我黑了他們的係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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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圖正在刪除——操，有備份！"
林夜的雷紋竄上青銅像，指尖按在"天樞"位置。
掌心的灼痛突然變成牽引，像有根線從他心臟連到銅像裡，拽得他幾乎站不穩。
他咬著牙發力，雷紋瞬間覆蓋整座銅像，"轟"的一聲，底座裂開道縫，裡麵滾出塊焦黑的玉牌——鎮雷印。
"走！"他抓起玉牌塞進兜裡，轉身抱起陸小棠。
蘇瑤已經替她止住了手腕的血，唐婉兒踢翻了最後一個撲過來的黑袍人，張昊抱著電腦衝在最前麵："後門沒鎖！
警車真的來了！"
倉庫外的警笛聲由遠及近時，林夜把陸小棠輕輕放進商務車後座。
她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眼神卻慢慢從混沌變得清亮，啞著嗓子喊："瑤瑤...夜哥？"蘇瑤攥著她的手直掉眼淚，唐婉兒背過身擦了擦眼角，張昊發動車子時重重拍了下方向盤："下次再遇到這種事，咱們帶十個防狼電擊器！"
手機在林夜兜裡震動起來。
他摸出來，屏幕上是條匿名短信："城西廢棄電廠，有客等你。"配圖是團黑霧，正纏繞著根鏽跡斑斑的電線杆——那黑霧裡的氣息，比之前遇到的神魔強了十倍不止。
"怎麼了？"蘇瑤從後座探過頭，眼睛還紅著。
林夜把手機屏幕朝下扣在腿上，衝她笑了笑："沒事，明天去圖書館查點資料。"他望著車窗外掠過的路燈，雷紋在掌心明明滅滅。
這次的對手更狠，但...他回頭看了眼後座三個湊在一起說話的身影——有他們在，再大的劫，也劈不碎。
第二天上午，圖書館三樓靠窗的自習室裡，林夜翻著《上古神紋考》，書頁間夾著從青銅像上拓下來的雷紋。
陽光斜斜切進來，照得他後頸微微發燙。
身後突然響起熟悉的腳步聲，帶著股淡淡的茉莉香——不用回頭他也知道，是蘇瑤抱著新借的《異聞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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