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順著紗窗的紋路爬進宿舍時，林夜的指節還停在門把手上。
門內飄出的茉莉香裹著暖意，卻掩不住他掌心雷紋跳動的刺癢——那是天劫等級提升後，力量在皮膚下翻湧的征兆。
"你們沒事吧？"蘇瑤的聲音帶著剛醒的沙啞，發梢掃過茶幾上那杯早涼透的奶茶，杯壁凝著的水珠正沿著木紋蜿蜒，像道未乾的淚痕。
她蜷在沙發裡的身子繃得筆直，眼睛卻亮得驚人，像兩顆浸在晨露裡的星子。
唐婉兒沒說話。
林夜甚至沒看清她是怎麼動的，隻覺腰間一緊，帶著珍珠粉味和柑橘香的體溫就撞了過來。
她抱得極用力，發間的碎鑽發卡在他鎖骨處硌出個淺印，倒比紡織廠祭壇上那些刻著咒文的青銅鼎更讓他心跳漏了一拍。
"鬆手。"他聲音發悶，手卻誠實落在她後背輕拍，像哄炸毛的貓。
餘光瞥見茶幾上張昊的電腦還亮著，屏幕裡明珠大廈18層的結構圖被紅筆圈得密密麻麻，"核心機房"四個字洇著墨點，像滴凝固的血。
"電腦差點摔了。"張昊的聲音從門口飄過來，衛衣帽子還歪在一邊，抱著筆記本的手微微發顫——剛才衝進門時他被地毯絆了個踉蹌，要不是林夜眼疾手快撈了把，這台裝著所有監控數據的寶貝早成碎片了。
他吸了吸鼻子，把筆記本往茶幾上一擱，手指已經劈裡啪啦敲起來："紡織廠祭壇的殘留能量我同步到數據庫了，配合這條短信......夜哥你看！"
屏幕突然亮起刺目的紅光。
林夜湊過去，隻見張昊用代碼拚出的能量波動圖裡，原本分散的綠色光斑正以明珠大廈為中心，聚成個刺眼的紅點。
紅點周圍纏著扭曲的黑線，像條正在進食的蛇。
"這是......"蘇瑤踮腳看屏幕，發頂蹭過林夜下巴，"和之前召喚儀式的能量軌跡不一樣。"
"更集中，更有指向性。"林夜喉結滾動，眼尾的赤金紋路又深了一分。
他能聽見壽命流逝的聲音，比昨夜更急促，像漏沙的沙漏被人倒轉了方向。
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兜裡的橘子糖紙，甜澀味還殘留在舌尖，"紡織廠那些是試探，這次......"
"是正餐。"張昊猛地拍桌，鍵盤被震得跳起來，"我黑進市政能源係統了！
明珠大廈18層的用電量比平時高37倍，監控雖然被清空，但空調管道裡有殘留的硫磺味——和古籍裡記載的神魔降臨儀式一模一樣！"他推了推滑下來的眼鏡，鏡片後的眼睛亮得嚇人，"還有這些資料！"他抽出林夜兜裡的紙頁，邊角的黴味混著油墨味散開，"我剛掃進ocr識彆，裡麵全是邪教的實驗記錄！"
林夜接過紙頁的手頓了頓。
最上麵一頁的日期是三個月前，墨跡暈開的"活體實驗體5號"幾個字刺得他瞳孔收縮。
再往下翻，是密密麻麻的坐標圖，標注著"市中心地下管網明珠大廈地基"的字樣，最後一頁的簽名欄龍飛鳳舞簽著"陳默"——那個在紡織廠被他用雷劫轟碎的邪教教主。
"他們在找城市的"命門"。"林夜的聲音像浸了冰，"用神魔力量破壞地下龍脈，讓整座城市變成......"
"變成召喚陣的一部分。"唐婉兒突然插話。
她不知何時抽走了他手裡的紙頁，指甲在"龍脈節點"四個字上掐出白印，"我爸的地產項目上周檢測到地基異常，工程師說是"地質結構突變"。
現在看......"她猛地抬頭，眼尾的紅還沒褪，"他們要把整座城當祭品，召喚更強大的神魔。"
宿舍裡突然靜得能聽見心跳。
蘇瑤的奶茶杯"哢"地裂開條縫，是她捏得太用力。
張昊的手指停在鍵盤上，屏幕的藍光映得他臉色發青："我查過陳默的賬戶，三天前給"明遠生物"彙了兩千萬。
明遠......"
"是馬教授的實驗室合作方。"林夜突然站直，雷紋在掌心劈啪炸響。
他想起昨夜在紡織廠，馬教授發來的消息："異常能量波動與電磁學公式存在未知關聯"。
原來不是巧合——邪教早把觸手伸到了學術界。
"得把這些資料給馬教授。"他抓起茶幾上的紙頁，紙角刮過唐婉兒手背，"他研究神魔力量的物理特性，能找出破解方法。"
"我加密壓縮包。"張昊立刻開始操作，手指快得像殘影，"用量子加密，就算他們黑進係統也得耗三天——不過夜哥你得快點，實驗室八點開門，馬教授向來......"
"七點五十到。"林夜看了眼手機，時間顯示712。
他把資料塞進雙肩包，抬頭正對上蘇瑤擔憂的眼："你們彆跟來。"
"憑什麼？"唐婉兒抱臂挑眉，可指尖卻悄悄揪住他衣擺，"我爸的公司在明珠大廈有辦公室，我比你更清楚18層的結構。"
"瑤瑤的生物傳感器能監測能量波動。"她又指了指蘇瑤，後者正把自己的工牌塞進他包裡——那是校實驗室的門禁卡，"我們不是累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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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夜望著兩張寫滿倔強的臉，突然笑了。
他揉亂蘇瑤的發，又捏了捏唐婉兒泛紅的耳垂："行，但要是看見不對勁兒的東西，立刻往反方向跑。"
張昊"叮"地一聲合上電腦，把加密優盤塞進他手心："搞定！
馬教授的實驗室監控我也黑了，安全得很。"他背起自己的筆記本，衛衣帽子終於戴正了，"走嗎？"
林夜抓起鑰匙，轉身時瞥見窗外掠過道黑影。
他眯眼望去，隻來得及看見對麵樓頂的廣告牌在晨光裡閃了閃——那是明遠生物的廣告，綠色的ogo像雙盯著他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