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他推開門，晨風吹得人打了個寒顫。
蘇瑤的手悄悄勾住他小指，唐婉兒則大大方方挽住他胳膊。
張昊抱著筆記本跑在前麵，嘴裡念叨著"這次絕對不摔電腦"，聲音混著漸遠的汽車鳴笛，飄進漸亮的晨霧裡。
樓道轉角的監控攝像頭突然閃了閃紅光。
某個被加密的聊天群裡，一條消息正在跳動："目標攜帶資料，前往物理實驗室。"
物理實驗室的玻璃門在林夜掌心壓出涼意時，馬教授的白大褂下擺正掃過實驗台。
老人鏡片後的目光像台精密儀器，先掠過林夜懷裡鼓囊囊的雙肩包，又在蘇瑤攥著工牌的指尖停留半秒——那枚銀色工牌上"生物傳感實驗室"的燙金字，在冷白燈光下泛著微不可查的光。
"資料帶來了？"馬教授沒等他們完全進門就伸手，指節因長期握試管而微微彎曲，指甲縫裡還沾著未擦淨的碳粉。
林夜把優盤遞過去時，兩人指尖相觸，他清晰感覺到老人掌心的溫度比常人低三度——和紡織廠祭壇下那條結冰的暗河溫度差不多。
張昊的筆記本在實驗台上"哢"地打開，量子加密的綠色進度條剛跳到99，馬教授已經抽出打印好的能量波動圖。
他的瞳孔突然收縮，鏡片後的目光像被磁鐵吸住般釘在"龍脈節點"四個字上："你們從哪弄來的？"
"陳默的實驗記錄。"林夜喉結滾動，壽命流逝的刺痛正從後頸往脊椎鑽——昨夜為了鎮壓紡織廠的魔霧，他強行把天劫等級提到了4級。
此刻他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裡混著沙粒摩擦的輕響，像有把看不見的刀在割他的生命線，"他們要拿整座城當祭品。"
馬教授的鋼筆"啪"地摔在桌上。
金屬筆尖在實驗報告上戳出個洞，藍黑墨水順著"電磁共振公式"的字跡蜿蜒，把"明遠生物"四個字染成了暗紫色："三天前明遠的人來找過我，說要合作研究"新型能源"。
我讓學生測了他們給的樣本......"他突然抬頭，眼角的皺紋裡凝著冷意，"那根本不是什麼能源，是被封印的神魔殘魂。"
實驗室裡的空氣驟然凝結。
蘇瑤的手指無意識絞著書包帶，淡藍色的發繩被扯得變了形；唐婉兒的指甲在實驗台邊緣摳出道白痕，珍珠手鏈撞在玻璃器皿上，發出細碎的脆響；張昊的鼠標滾輪轉得飛快，屏幕上突然跳出串紅色警告："檢測到外部連接請求"。
"他們追過來了。"林夜的雷紋在手腕炸開，赤金紋路順著血管爬到手背，"加密能撐多久？"
"最多十分鐘。"張昊的額頭沁出薄汗，手指在鍵盤上敲出殘影，"但......夜哥你看。"他調出監控畫麵，畫麵裡實驗室走廊的攝像頭正在旋轉，紅光照在牆上，投下隻扭曲的手影，"剛才有人刷了門禁卡——是明遠生物的工作證。"
馬教授突然抓起實驗台上的金屬箱，密碼鎖"哢嗒"兩聲彈開，裡麵整整齊齊碼著十支試管，每支都裝著幽藍的液體："這是我用電磁共振提取的神魔能量穩定劑。"他把箱子塞進林夜懷裡，"去明珠大廈18層，核心機房有個電磁屏蔽裝置。
把穩定劑注入裝置，他們的召喚陣就會......"
"老師！"實驗室門被撞開的瞬間，林夜把蘇瑤和唐婉兒拽到身後。
穿白大褂的年輕人扶著門框喘氣，胸前的工牌閃著明遠生物的綠標，"您要的樣本分析出來了，和上次......"他的目光掃過林夜手裡的金屬箱，瞳孔猛地放大，"你們偷了教授的研究成果！"
"張昊，鎖門！"林夜的雷紋在掌心劈啪作響，卻被馬教授按住手腕。
老人的手勁大得驚人，指腹的繭蹭過他的雷紋，像在觸摸某種古老的契約："帶她們先走。"他轉向那個年輕人，鏡片後的目光突然變得溫和，"小陳，你父親最近血壓還高嗎？
上次開的中藥方......"
年輕人的動作頓了頓。
林夜趁機拽著兩個女生往安全通道跑，張昊抱著筆記本跟在最後。
樓梯間的聲控燈隨著他們的腳步次第亮起，蘇瑤的運動鞋踩在台階上，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的神經上。
轉過三樓轉角時，他聽見實驗室方向傳來玻璃碎裂的脆響，混著馬教授壓低的聲音："告訴明遠，我要見他們的負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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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拖延時間。"林夜的聲音發啞。
蘇瑤的手在他掌心沁出冷汗，唐婉兒的指甲掐進他胳膊，疼得他清醒幾分，"去我宿舍，那裡有備用的加密設備。"
"你呢？"唐婉兒突然停步，發間的碎鑽發卡刮過他下巴，"你要去明珠大廈是不是？"
林夜望著她泛紅的眼尾，突然想起昨夜在紡織廠，她舉著手機當手電筒，說"本小姐才不會怕鬼"時發顫的尾音。
他伸手揉亂她的發，又替蘇瑤理了理被風吹亂的劉海："我得去確認穩定劑的效果。"他掏出兜裡的橘子糖，剝了一顆塞進蘇瑤嘴裡，又塞給唐婉兒一顆，"等我回來，帶你們去吃那家你念叨了半個月的提拉米蘇。"
蘇瑤含著糖，眼淚突然砸在他手背上。
唐婉兒彆過臉去，卻悄悄把糖紙疊成小飛機塞進他口袋："要是敢食言......"她的聲音輕得像歎息，"我就用我爸的私人飛機把你綁回來。"
深夜十一點，林夜的手機在枕頭下震動。
他摸黑打開，屏幕藍光映得他眼尾的雷紋更豔——是條沒有備注的短信，隻有張昊設計的加密符號：一條龍形的閃電，被七根黑針刺穿。
他翻身下床時，窗外的月光正漫過書桌上的橘子糖紙。
糖紙折成的小飛機停在張昊的筆記本旁，電腦屏幕突然亮起，跳出條未讀消息："夜哥，實驗室監控被黑了。
有人......"
消息停在"有人"兩個字，後麵是串亂碼。
林夜抓起外套往外跑，風掀起窗簾，他看見對麵樓頂的明遠生物廣告牌在月光下泛著幽綠的光，像雙終於睜開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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