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的運動鞋在基地走廊撞出清脆的回響，張昊的背包帶勾在門框上，金屬扣“當啷”一聲。
他反手扯下背包時，後頸雷紋還在發燙，像塊燒紅的烙鐵貼著皮膚——這是自上次吸收雷精魄後從未有過的劇烈反應。
“夜子！”趙總監的聲音從會議室傳來，推開門的瞬間，林夜被空調冷風灌了滿胸。
馬教授正彎腰調試投影儀，白大褂下擺沾著咖啡漬，抬頭時眼鏡滑到鼻尖：“坐，暗星教的動向比我們預估的快三小時。”
張昊把熱成像儀拍在桌上，屏幕還停著工廠地下那五個蠕動的紅點：“他們提前激活了鎮魔鼎。剛才在通風管裡，我聽見他們說‘主上’要來——暗星教大祭司親自到場。”他推了推起霧的眼鏡，指節叩著桌麵，“鎮魔鼎能引開天劫，上次你被陰的那次就是這玩意兒。”
林夜摸向頸後雷紋，指尖剛觸到皮膚就被燙得縮回。
他想起廢鐵堆裡那聲“主上今晚要親自來驗九嬰心臟”，喉結動了動：“九嬰心臟在他們手裡？”
“在。”趙總監抽出份文件推過來，封皮印著“暗星教核心據點布局圖”，“三天前我們截獲運輸記錄，九嬰心臟被封在青銅匣裡，今晚十點隨鎮魔鼎一起獻祭。”他指腹壓在圖紙右下角的紅圈上，“但根據衛星定位，他們臨時改了獻祭點——”
“改成了市立博物館地下。”馬教授接上話，投影儀亮起藍光，一張3d建模圖浮在桌麵，“博物館地基是唐代鎮妖台遺址，地脈裡埋著九條陰脈，最適合啟動鎮魔鼎。”他推了推眼鏡，枯瘦的手指劃過模型，“但他們不知道，二十年前市政工程在那底下埋了高壓電纜——”
“所以你們做了電磁乾擾裝置？”林夜突然笑了，雷紋的熱度順著脊椎竄到指尖，“趙總監給我的增幅器裡藏了這個？”
趙總監點頭，眼角的皺紋擠成一團：“能在鎮魔鼎啟動瞬間切斷地脈連接，天劫就不會被引走。但——”他的目光掃過林夜後頸，“你現在天劫等級是6級，強行融合雷火冰三係天劫，壽命會折損十年。”
會議室突然安靜下來。
張昊的手指在桌下攥緊林夜衣角，力度大得發疼。
林夜盯著自己手背——那裡有道淡白的疤痕，是上次提升5級時裂開的。
他想起唐婉兒昨天幫他塗藥膏時說的“笨蛋，彆總拿命開玩笑”，喉間發緊。
“折損就折損。”他抓起桌上的增幅器，金屬外殼貼著掌心涼得刺骨，“九嬰心臟要是被獻祭，整個城市地脈會被抽乾，蘇瑤她爸的醫院，唐婉兒家的商場，還有昊子的程序員同事——”他頓了頓，雷紋的金芒從後頸漫到耳尖，“都得跟著遭殃。”
馬教授突然站起身，白大褂掃落半盒回形針。
他彎腰撿的時候，林夜看見他後頸同樣有道淡紅的印記——和自己的雷紋形狀相似，隻是顏色發暗。
“當年我師父就是為了封九嬰才死的。”馬教授把回形針擺成小塔，聲音發悶，“這裝置我調試了十七次，最後一次測試時燒了三台示波器，但——”他抬頭，眼裡亮得驚人，“它能撐住三分鐘。”
“夠了。”林夜把增幅器扣在戰術腰帶上，金屬扣“哢嗒”鎖死的聲音像顆定心丸，“三分鐘，足夠我劈碎鎮魔鼎。”
張昊突然扯他袖子，遞來個黑色小盒。
打開是枚銀色手環，表麵刻著細密的雷紋：“我黑進了市電網總控，這手環能實時同步電壓數據。”他推了推眼鏡，耳尖泛紅，“上次你說被雷劈得手麻，這次...我給你加了緩衝電路。”
林夜反手勾住他脖子，把人往懷裡帶：“行啊昊子，上次黑奶茶店會員係統被保安追，現在都會做戰術裝備了？”
“那能一樣嗎！”張昊掙紮著推他，眼鏡滑到鼻尖，“這可是用了量子隧穿——”
“叩叩。”
會議室門被推開條縫，蘇瑤的發梢先探進來，帶著茉莉香。
她手裡端著保溫桶，熱氣在門框上凝成白霧：“聽說你們還沒吃飯。”目光掃過桌上的圖紙和儀器，又輕輕落在林夜後頸，“雷紋又燙了？”
唐婉兒跟在她身後，踩著細高跟“噠噠”進來，手裡晃著個粉色噴霧瓶——是上次林夜被暗星教毒霧噴到時她塞的解毒劑。
“某人答應過我，這次不許掛彩。”她把噴霧瓶拍在林夜掌心，指尖卻悄悄勾了勾他小指，“不然...不然我就把你在ktv唱《最炫民族風》的視頻發班級群。”
林夜捏著噴霧瓶，掌心同時壓著張昊送的手環。
蘇瑤的保溫桶裡飄出排骨藕湯的香氣，混著唐婉兒身上的雪鬆香水味，突然有點鼻酸。
他清了清嗓子，把噴霧瓶塞進戰術腰包最裡層：“放心，我命硬。”
“硬個大頭鬼。”唐婉兒彆過臉，耳尖紅得像要滴血，“馬教授說你提升等級要折壽，你當自己是鐵打的？”
蘇瑤把保溫桶推到他麵前，指尖輕輕碰了碰他手背的疤痕：“如果...如果太危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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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危險。”林夜舀了勺湯，熱得直吸氣，“我們有昊子的手環，馬教授的裝置，趙總監的...咳，趙總監的資金支持。”他衝趙總監擠眼睛，惹得對方搖頭笑。
湯順著喉嚨滾進胃裡，暖得人發顫。
林夜望著窗外漸起的暮色，雷紋的熱度突然變得溫柔，像有人在他後頸輕輕按著。
他知道，那是天劫在回應他的決心——或者說，是他在回應自己的選擇。
“八點整，博物館地下三層集合。”趙總監看了眼手表，起身整理西裝，“我讓人把電磁乾擾裝置裝在通風管道裡了，昊子負責實時監控。”他拍了拍林夜肩膀，“剩下的，就看你的天劫了。”
張昊已經開始收拾桌上的儀器，把熱成像儀和筆記本塞進背包：“走，去戰術室對坐標。”他回頭衝林夜挑眉，“我昨晚黑了博物館的監控，他們的巡邏路線...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