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站起身，戰術腰帶墜得腰有點沉。
蘇瑤幫他理了理衣領，唐婉兒偷偷往他口袋裡塞了塊巧克力。
他望著兩個女孩的眼睛，突然想起張昊說過的話：“你護著世界，我們護著你。”
“等我回來。”他說，聲音輕得像歎息，又像承諾。
雷紋在頸後發燙，這次不是催促，是共鳴。
林夜跟著張昊走出會議室，走廊燈光把兩個影子拉得很長，像兩把即將出鞘的劍。
“戰術室見。”張昊在轉角處回頭，眼鏡片閃著光，“我把最優路線標好了，你負責正麵劈鼎，我負責——”
“負責在我劈完後，給我買十杯奶茶。”林夜笑著打斷他，後頸的熱流已經湧到太陽穴，“走了，昊子。這次...絕對不跑。”戰術室的熒光燈管在頭頂嗡嗡作響，張昊的手指在鍵盤上敲出急雨般的聲響，投影屏上的博物館三維建模正隨著他的操作不斷旋轉，紅色標記的巡邏路線像蛛網般蔓延。
林夜靠在戰術桌旁，後頸的雷紋仍在發燙，卻比方才多了幾分沉實——那是蘇瑤的藕湯餘溫混著唐婉兒塞的巧克力甜意，在血管裡釀出的底氣。
“看這兒。”張昊突然拍了下桌子，屏幕切換成地下三層的透視圖，“鎮魔鼎設在唐代鎮妖台的核心石陣上，周圍有八個暗星教護法，每人手裡拿的應該是引魂幡。”他推了推滑下來的眼鏡，鼠標箭頭點向石陣邊緣的陰影處，“這裡有個通風管道，我昨晚黑進博物館安保係統時發現，管道直徑能塞下電磁乾擾裝置——馬教授的東西放這兒，信號能覆蓋整個石陣。”
林夜的指尖劃過投影中的管道位置，雷紋的熱意順著手臂竄到手背，在皮膚下泛起淡金色的光：“乾擾裝置啟動需要三秒延遲，我得在他們點燃引魂幡前劈斷主幡。”他想起上次被鎮魔鼎陰到時，天劫力量像被吸進無底洞的憋屈，喉結滾動，“三秒……夠我從通風口跳下去，先劈左邊第三個護法——他站位最靠近鼎，斷了他，其他護法的陣眼就亂了。”
“但暗星教大祭司在場。”張昊的手指頓在鍵盤上，屏幕突然彈出一串綠色代碼，“我黑進他們內部通訊時截到段語音，大祭司的聲音像生鏽的齒輪在磨，說‘九嬰的心臟需要活祭’。”他抬頭時，鏡片後的眼睛亮得嚇人，“活祭……可能是指他們會抓人質當祭品，時間卡得越緊，我們越被動。”
林夜的後頸突然灼痛，雷紋的金光在皮膚下翻湧。
他想起蘇瑤剛才端湯時，手腕內側還留著上次被暗星教爪牙劃傷的淡疤；唐婉兒塞巧克力時，指甲因為連夜調配解毒劑裂了道縫——這些細枝末節突然在眼前放大，燙得他眼眶發酸。
“活祭的位置。”他抓起桌上的戰術筆，重重敲在投影的石陣中央，“大祭司要儀式效果，活祭肯定在鼎正上方。我劈主幡的同時，你用熱成像儀鎖定人質位置。”
“明白。”張昊快速敲擊鍵盤，屏幕上跳出實時熱成像畫麵，五個紅點在博物館地下三層緩緩移動，“現在他們還在布置，等八點半引魂幡點燃，紅點數量會變——多出來的就是人質。”他扯過旁邊的戰術背包，掏出個銀色小方塊按在林夜戰術腰帶上，“這是信號中繼器，我在你手環裡加了量子加密，就算他們屏蔽通訊，我也能通過電網波頻給你傳坐標。”
“昊子。”林夜突然伸手按住他肩膀，掌心能摸到對方t恤下繃緊的肌肉，“上次在廢鐵堆，要不是你黑了他們的監控，我早被亂刀捅成馬蜂窩了。”他扯了扯嘴角，雷紋的光從後頸漫到耳尖，“這次……換我當你的眼睛。”
“說什麼呢！”張昊彆過臉，耳尖紅得要滴血，手指卻悄悄勾住林夜戰術腰帶的掛扣，“趕緊把增幅器戴上，馬教授說那玩意兒能把你的天劫威力再提兩成。”
門被輕輕推開，馬教授抱著個黑色金屬箱擠進來，白大褂口袋裡露出半卷導線：“電磁乾擾裝置最後調試完畢。”他把箱子放在戰術桌上，打開後是排閃著藍光的芯片，“剛才用實驗室的小型鎮魔鼎模型測試過，啟動三秒內就能切斷地脈連接——但隻能維持三分十七秒。”他推了推眼鏡，目光掃過林夜後頸的雷紋，“你提升到6級後，雷火冰三係融合的持續時間是三分半，剛好能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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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總監跟著走進來，西裝袖口沾著機油——顯然剛去檢查過運輸裝置的車輛。
他看了眼手表，指針指向七點四十五：“乾擾裝置已經裝進博物館東牆的通風管道，運輸組五分鐘前到位。”他拍了拍林夜的戰術腰帶，“增幅器的能源足夠支撐半小時，要是情況不對——”
“沒有情況不對。”林夜打斷他，手指撫過後腰的增幅器，金屬外殼的涼意透過戰術服滲進皮膚，“我們有昊子的中繼器，馬教授的裝置，還有……蘇瑤的湯。”他突然笑了，雷紋的熱度變得柔和，“足夠了。”
“叮——”
張昊的電腦突然發出蜂鳴，屏幕上的綠色代碼瞬間轉為血紅色。
他猛地撲到鍵盤前，手指翻飛的速度快得帶起殘影：“暗星教的通訊頻道突然活躍，他們……他們改了加密協議！”
林夜的雷紋“轟”地炸開灼熱，幾乎要穿透皮膚。
他探身看向屏幕，血色代碼裡夾雜著幾個模糊的關鍵詞：“廢棄工廠”“全員”“倒計時”。
“定位！”他的聲音沉得像壓了塊鉛。
張昊的額頭滲出冷汗，鼠標瘋狂點擊追蹤程序：“是……是半小時前從郊區廢棄工廠發出的信號！他們之前的博物館布局是幌子，真正的獻祭點——”
又一聲蜂鳴，屏幕彈出段音頻。
電流雜音中，傳來暗啞的笑聲：“天劫掌控者果然急了……可惜，你們看到的，從來都不是真相。”
林夜的後頸燙得幾乎要燒穿皮膚，雷紋的金光在室內投下扭曲的影子。
他盯著屏幕上跳動的“廢棄工廠”坐標，突然想起三天前廢鐵堆裡那個嘍囉的話：“主上今晚要親自來驗九嬰心臟”——原來“驗”不是檢查，是轉移。
“昊子，查廢棄工廠的地脈結構。”他抓起桌上的戰術筆，在地圖上重重圈出郊區紅點，“馬教授，乾擾裝置能遠程調整嗎？趙總監，讓運輸組調頭——”
“等等！”張昊突然抬頭，屏幕藍光映得他臉色發青，“熱成像儀顯示，博物館地下三層的紅點……全消失了。”
林夜的呼吸一滯。
窗外的暮色不知何時已沉成墨色，遠處傳來悶雷般的轟鳴——不是天氣，是暗星教的卡車正碾過郊區的碎石路。
雷紋在頸後灼痛如焚，這一次，不是共鳴，是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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