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張昊的聲音帶著急促的喘氣,"地脈又連上了,能量指數瘋狂飆升......"
林夜站在血池邊,能感覺到腳下的震動越來越劇烈。
他摸了摸發燙的青銅扣,突然想起從小到大做過的那些怪夢——夢裡總有個聲音說"回來",而夢境的背景,似乎就是這片翻湧的血池。
唐婉兒的手突然搭在他肩上。
他轉頭,看見她眼眶發紅,卻梗著脖子說:"剛才那招挺帥的。"蘇瑤遞來冷卻貼,指尖還在抖:"先處理傷口......"
"走。"林夜彎腰撿起塊帶血的碎磚,"回實驗室。"他盯著磚上未乾的黑血,聽見遠處傳來悶雷般的轟鳴——那是地脈深處,邪神殘魂蘇醒的聲音。
月光終於撕開烏雲,照在林夜攥緊的拳頭上。
青銅扣的紋路泛著幽光,和他掌心裡未熄滅的雷火天劫,在夜色中交映成謎。
鎮河觀的斷牆在月光下投出猙獰的影子,林夜的運動鞋碾過最後一片碎磚時,後頸突然被溫涼的指尖碰了碰。
蘇瑤的呼吸掃過他耳尖:"這裡的傷口在滲血。"她的醫用手套還沾著消毒水味,動作輕得像怕碰碎玻璃。
"早說了我沒事。"唐婉兒的聲音從左邊傳來,可她攥著醫藥箱的手分明在抖。
林夜偏頭,正撞進她發紅的眼尾——這丫頭明明急得快哭了,偏要梗著脖子翻出冰袋,"先敷上,腫起來可彆怪我沒提醒你。"
林夜沒接冰袋,反而伸手揉了揉唐婉兒翹起的發頂。
這動作讓兩個姑娘同時愣住——他掌心還殘留著雷火天劫的熱度,唐婉兒的耳尖瞬間紅得要滴血,蘇瑤的睫毛顫了顫,指尖的棉簽"啪嗒"掉在地上。
"謝了。"林夜聲音輕得像歎息。
他望著蘇瑤蹲下去撿棉簽時被夜風吹起的裙角,又看向唐婉兒藏在醫藥箱後的小動作——她正偷偷把他剛才被燒破的外套角攥在手裡。
胸腔裡那團因戰鬥沸騰的熱流突然軟下來,像被撒了把溫水的炭,燙得眼眶發酸。
"老林!"張昊的大喊從越野車那邊傳來,手機屏幕的藍光映得他眼鏡片發亮,"你快過來看!
我黑進邪教備用服務器了,他們......他們有後手!"
林夜的腳步頓在半路。
張昊很少這麼慌亂,他的手指幾乎要戳穿手機屏幕:"看這個時間戳!
血月被拖進血池前五分鐘,給某個"樞機"發了段加密視頻。
內容......內容是咱們鎮河觀的坐標,還有一行字——"引天劫入甕,天樞計劃啟動"。"
越野車的遠光燈突然晃過張昊的臉。
林夜看見好友額角的汗順著下巴滴在鍵盤上,那是他黑係統時才會有的應激反應。
唐婉兒湊過來,指甲在手機殼上掐出白印:"甕?
他們拿你當甕?"
"可能是陷阱。"蘇瑤的聲音突然冷靜下來,她扶了扶眼鏡,"但更可能是......他們需要天劫的力量激活什麼。
林夜,你的天劫等級越高,他們的計劃完成度就越高。"
林夜摸了摸胸口發燙的青銅扣。
剛才戰鬥時它和血月麵具共鳴的觸感還在,像有根細針紮著心臟。
他突然想起陳教授課上展示的古籍拓本——"天劫者,天道之秤也。
若秤砣入甕,天地傾覆。"
"得提升力量。"林夜的聲音沉下來,"至少四級天劫完全體,雷火融合要更穩定。
張昊,你幫我優化增幅器的銀紋線路;蘇瑤,實驗室的抗腐蝕藥劑需要升級;婉兒......"他轉頭看向唐婉兒,後者正咬著唇等他說話,"借你爸的私人飛機用用,我需要去昆侖山脈找那隻被封印的火麒麟,吞噬它的精血。"
唐婉兒的眼睛突然亮起來,像被點燃的星火:"現在?"
"等處理完學校的事。"林夜揉了揉她頭發,"趙總監說今天要送來新情報,關於血月背後的組織。"
回到學校已是淩晨三點。
林夜剛推開實驗室的門,就看見趙總監坐在他常坐的轉椅上,西裝革履得像剛從董事會過來,腳邊卻放著個密碼箱。
"林同學。"趙總監起身,把密碼箱推到他麵前,"這是我們團隊追蹤邪教資金鏈時截獲的。
他們的賬戶流水裡,每隔三個月就會向一個海外基金會轉賬——基金會注冊人叫"周鴻",但我們查到......"他頓了頓,指尖敲了敲密碼箱上的指紋鎖,"周鴻的死亡證明是假的,而他真正的身份,是二十年前失蹤的"天道觀測局"局長。"
林夜的呼吸陡然一滯。
他聽過這個名字——陳教授的舊書裡夾著張老照片,照片上穿中山裝的男人和他有七分相似,背後的牌匾寫著"天道觀測局"。
"更關鍵的是。"趙總監按下密碼鎖,一遝照片"唰"地彈出來,最上麵那張是血月被拖入血池前的畫麵,他破碎的麵具下,左眼尾有顆淚痣——和林夜鏡子裡的自己,一模一樣。
實驗室的空調突然"嗡"地響了一聲。
蘇瑤倒抽冷氣的聲音,唐婉兒攥緊他手腕的溫度,張昊推眼鏡的響動,在林夜耳中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他盯著照片裡那顆淚痣,終於明白從小到大那些怪夢的意義——夢裡那個說"回來"的聲音,其實是在說"彆回去"。
"他們想讓你成為容器。"趙總監的聲音像冰錐刺進耳膜,"天樞計劃,可能是用你的天劫力量喚醒被封印的上古邪神。
而血月......"他指了指照片,"是你的雙胞胎哥哥。"
林夜的青銅扣突然燙得灼人。
他望著窗外漸亮的天色,聽見自己喉嚨裡滾出一聲笑——不是害怕,是終於摸到了線頭的痛快。
他轉頭看向三個同伴:蘇瑤攥著他的外套,唐婉兒的指甲快掐進他手腕,張昊的鍵盤已經敲得劈啪響。
"天亮後。"林夜抓起桌上的雷火增幅器,"去機場。"他的目光掃過趙總監推過來的情報,最後停在照片裡哥哥的淚痣上,"有些問題,該當麵問清楚了。"
實驗室的晨光裡,青銅扣的紋路泛著幽光,和林夜掌心躍動的雷火天劫交纏,像兩條即將交彙的命運之線。
而在城市另一端的地下密室裡,一塊刻著"天樞"的青銅碑突然震落灰塵,碑身的裂痕中,滲出了暗紅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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