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門開啟的瞬間,慘白的燈光如潮水般湧來,刺得林夜眯起眼。
映入眼簾的是足有三個籃球場大的地下空間,金屬穹頂垂著冷白色的燈管,成排的透明培養艙泛著幽藍的光芒,每個艙內都漂浮著人體——後頸的雷紋如活物般蠕動的人體。
“這是……”林夜喉結滾動,後頸的雷紋燙得幾乎要燒穿皮膚。
他踉蹌兩步,指尖觸到最近的培養艙外壁,涼意透過掌心直鑽骨髓。
艙內的人雙眼緊閉,皮膚下隱約有電弧遊走,和三年前父親屍體旁那道劈碎檀香爐的雷光,竟有幾分相似。
楚天的戰術手電掃過牆麵,金屬板上密密麻麻的實驗記錄刺痛了林夜的眼睛。
“基因融合率37”“雷紋活性提升至62”……他猛地轉頭,看見最深處的操作台上擺著個檀香爐,殘香混著培養液的腥甜鑽進鼻腔——和父親出事那晚的氣味一模一樣。
“原來他們一直在研究如何增強人類潛能……”林夜的聲音發顫,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父親日記本裡“禁忌實驗”的批注突然在腦海裡炸開,“同源之力”四個字像重錘敲在他心上。
這些人後頸的雷紋,分明是用他家族的力量做的引子!
“滴——”
刺耳的警報聲驟然炸響,紅色警示燈在穹頂瘋狂旋轉。
楚天的電磁槍瞬間上膛,朝聲源處掃了一眼:“門禁觸發了自動防禦,他們發現我們了!”話音未落,培養艙的金屬支架突然裂開,八台機械臂從牆內彈出,槍口泛著幽藍電光——和之前蒙麵人短箭上的毒霧,是同一種能量波動。
“撤!”林夜拽住楚天的戰術服後領,雷光在腳下炸開。
兩人剛竄出兩步,機械臂的子彈已經擦著林夜耳畔飛過,在牆上熔出焦黑的洞。
“這些破銅爛鐵還挺能打!”他反手召出雷球,銀白電弧裹著電流砸向最近的機械臂,金屬在高溫下扭曲變形,冒出刺鼻的焦糊味。
“後麵還有!”楚天突然拽著林夜側身翻滾,另一波子彈擦著他剛才的位置釘進地麵。
林夜瞥見牆角的監控攝像頭閃了閃紅光,咬著牙吼道:“陳飛那家夥跑哪去了?”話音剛落,頭頂傳來熟悉的金屬碰撞聲——陳飛扛著網槍從通風管道裡倒吊下來,背包裡的零件嘩啦啦往下掉:“老大彆急!我黑了他們的電路係統……哎這破管子怎麼卡襠了?”
“先扔網!”林夜險險避開機械臂的橫掃,雷紋爬上整個左臉。
陳飛手忙腳亂地扣動扳機,藍色電網“唰”地罩住兩台機械臂,電流在網上劈啪作響:“這可是防魔紋材質……哎我操它咬網!”
“走這邊!”楚天踹開牆角的應急門,潮濕的黴味混著血腥味撲麵而來。
林夜跟著衝出去,餘光瞥見操作台上的檀香爐突然晃動,爐灰簌簌落在實驗日誌上——最上麵那頁的簽名欄,赫然寫著“林正雄”三個大字。
“爸……”他腳步一頓,被楚天拽著往前衝的力道幾乎脫臼。
警報聲裡傳來機械合成音:“入侵者定位成功,啟動終極防禦。”頭頂的通風口突然噴出黑霧,林夜吸了一口,後頸的雷紋瞬間灼痛,眼前閃過父親倒在血泊裡的畫麵。
“屏住呼吸!”楚天扯下戰術服的領口捂住林夜口鼻,電磁槍連續點射,在黑霧裡開出一條通路。
兩人跌跌撞撞衝上石階時,身後傳來培養艙碎裂的轟鳴——那些被囚禁的“實驗體”正在破艙而出,猩紅瞳孔在黑霧裡連成一片。
“快!”林夜咬著牙召出複合天劫,雷電裹著火焰炸向追來的實驗體。
他們的慘叫聲混著警報聲刺得人耳膜生疼,林夜卻不敢回頭,直到看見車間外的晨光透過破窗灑在身上,才發現後背的校服已經被冷汗浸透。
“車在那邊!”陳飛從廢棄卡車後鑽出來,手裡舉著車鑰匙晃了晃,“我順了暗影的巡邏車,雖然方向盤有點歪……”
“歪就歪!”楚天把林夜推進副駕駛,自己抄起電磁槍坐在後座。
陳飛一腳油門踩到底,卡車轟鳴著撞開生鏽的廠門,後視鏡裡,那些實驗體的身影逐漸縮成黑點,卻始終在視線裡若隱若現。
回到學校時,夕陽正把教學樓染成金紅色。
林夜站在社團活動室門口,看著蘇瑤端著藥箱跑過來,唐婉兒抱著筆記本電腦從沙發上跳起來,張昊正把黑進暗影係統的u盤往投影儀裡插——熟悉的吵鬨聲像一盆冷水,澆滅了他後頸持續的灼燒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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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得重嗎?”蘇瑤的手指在他下巴的刀傷上輕輕碰了碰,眼尾泛紅,“剛才張昊說你們被暗影的實驗室……”
“先看這個。”林夜扯下被血浸透的圍巾,扔在桌上。
張昊的投影儀“唰”地亮起,是他在實驗室偷拍的實驗日誌照片:“我黑進他們的服務器了,這些實驗從十年前就開始了,用的是……”他突然頓住,抬頭看向林夜,“用的是你父親的研究成果。”
唐婉兒“啪”地合上筆記本,指甲在桌麵敲出脆響:“我爸的企業也在給暗影提供資金,剛才我逼他查賬了,下周會斷他們的現金流。”她瞥了林夜一眼,耳尖泛紅,“彆用那種眼神看我,本小姐最討厭被當槍使。”
馬教授扶了扶眼鏡,從文件夾裡抽出一遝分析報告:“實驗室的能量波動和你體內的天劫之力同源,他們在試圖複製你的雷紋,製造可控的‘人形天劫’。”他推了推眼鏡,“但融合率超過50的實驗體,都出現了靈魂被侵蝕的跡象——和你遇到的那些蒙麵人一樣。”
林夜盯著桌上的檀香爐殘灰,指節捏得發白。
窗外的風掀起他額前的碎發,後頸的雷紋在皮膚下微微跳動。
張昊突然“咦”了一聲,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等等,暗影的主服務器在傳輸定位數據……我截到了!他們的核心實驗室在……”
“先彆聲張。”林夜突然站起來,雷紋在他眼底閃過幽光,“暗影要的是我的同源之力,而我們……”他掃過在場的每一張臉,嘴角勾起熟悉的痞笑,“要連他們的根一起拔了。”
社團活動室的燈光在他身後暈成暖黃的霧,張昊的鍵盤聲、唐婉兒翻資料的沙沙聲、蘇瑤整理藥箱的輕響,混著窗外漸起的晚風,在空氣裡織成一張緊繃的網。
林夜摸了摸後頸發燙的雷紋,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這一次,他不會再讓任何人,用他的力量,製造第二個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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