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後頸的雷紋像被火鉗烙過般灼燒,他滾進荒草的瞬間,短箭擦著耳垂釘進牆麵,幽藍毒霧在箭尾蒸騰,散發出刺鼻的腥甜。
這味道讓他想起三年前那個雨夜——父親倒在血泊裡,茶幾上的檀香爐還在飄著白煙,混著血腥味鑽進他的鼻腔。
“出來!”他撐著膝蓋站起,指尖的雷光劈啪炸裂,雷紋順著脖頸爬上左臉,在晨霧裡泛著暗紫幽光。
七道黑影從斷牆後竄出,蒙麵黑布裡隻露出猩紅瞳孔,為首者後頸的雷紋與他如出一轍,像塊燒紅的炭烙在林夜視網膜上。
“目標觸發定位,啟動第二階段。”為首者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他抬手時,林夜看見他手腕內側的黑色刺青——是暗影集團的標誌。
“第二階段?”林夜扯下圍巾甩向最近的蒙麵人,雷電順著毛線竄出,“先過我這關。”銀白電弧裹著圍巾抽在那人胸口,他慘叫著飛撞在鏽跡斑斑的機器上,黑布滑落,露出一張毫無血色的臉,眼白爬滿血絲,像被什麼東西啃噬了靈魂。
剩下六人呈扇形包抄過來,有人甩出帶倒刺的鎖鏈,有人握著淬毒短刀。
林夜側身避開鎖鏈,反手召出第二道雷劫,雷光在掌心凝聚成球,“你們的心跳聲太吵了。”他忽然開口,雷紋爬上眉骨,“每分鐘一百二十下,害怕得發抖?”
為首者的耳麥突然爆鳴,他猛地扯下耳麥摔在地上,猩紅瞳孔收縮成線:“撤!”話音未落,遠處傳來汽車急刹的刺耳聲響,接著是急促的腳步聲穿透晨霧——“林夜!”
林夜轉頭,看見楚天帶著陳飛等四名援軍從廠門方向跑來。
楚天穿著黑色戰術服,手裡端著改裝過的電磁槍,陳飛扛著個大背包,跑起來時背包裡的金屬零件哐當作響:“老大!我們黑了他們的監控,發現你被圍了!”
“來得正好。”林夜咧嘴笑,雷光在指尖躍動如活物,“幫我留個活口。”
楚天抬手就是一槍,電磁脈衝精準擊中為首者的膝蓋,那人慘叫著跪倒在地。
陳飛已經從背包裡摸出網槍,“看我的最新發明!”藍色電網“唰”地罩住另外兩人,電流在網上劈啪作響,“這可是防魔紋材質,絕對跑不了——哎哎哎彆咬!”他突然跳起來,避開被網住的蒙麵人咬過來的獠牙。
林夜趁機衝上前,抓住最後一個想逃的蒙麵人後頸,雷紋發燙的瞬間,那人突然發出尖嘯,後頸的雷紋開始扭曲,像有活物在皮膚下蠕動。
“這是……”他瞳孔微縮,手指下意識按在那雷紋上,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力量順著指尖竄入體內——是父親日記本裡提到的“同源之力”?
“林夜小心!”楚天的吼聲炸響。
林夜本能後仰,淬毒短刀擦著他下巴劃過,在牆上留下焦黑痕跡。
他反手扣住襲擊者的手腕,雷電順著皮膚竄入,那人的慘叫聲戛然而止,身體像被抽乾了水分,瞬間萎縮成一具乾屍。
晨霧漸漸散去,七具屍體或倒或躺,其中三具還在抽搐。
林夜蹲在為首者麵前,扯下他的黑布,對方的臉和他有七分相似,隻是雙眼空洞,像是被什麼東西占據過軀殼。
“你們後頸的雷紋……誰給的?”他掐住對方下巴,雷紋抵住那人額頭。
“主上……”為首者突然露出詭異的笑,嘴角裂開至耳根,“主上在等你……”話音未落,他的喉嚨裡湧出黑血,瞳孔驟然擴散。
林夜站起身,手指沾了點黑血搓撚,有股熟悉的檀香味。
他抬頭看向楚天,對方正蹲在乾屍旁檢查:“這些人被下了血咒,死了就沒法問了。”
“去地下。”林夜指了指車間角落的水泥板,那裡有半道被荒草覆蓋的裂縫,“剛才戰鬥時,我聽見下麵有機械運轉聲。”
楚天點頭,陳飛已經從背包裡掏出探測儀:“老大你看!這裡有個地下空間,入口應該在車間最裡麵!”
兩人順著陳飛的指引,穿過堆滿廢鐵的車間。
林夜踩過一塊鏽鐵板時,鐵板突然下陷,露出下方的尖刺陷阱。
他拽住楚天的胳膊向後跳,雷光在腳下炸開,將尖刺熔成鐵水:“暗影的陷阱倒是挺專業。”
“他們研究天劫之力十年了。”楚天摸出戰術手電照向牆縫,“我查過,暗影集團三年前開始收購廢棄工廠,每個工廠地下都有類似結構。”
終於,他們來到車間最深處。
一麵布滿蛛網的牆前,水泥地麵有塊刻著雷紋的石磚。
林夜剛踩上去,牆麵“轟隆”裂開,露出向下的石階,潮濕的風裹著檀香湧上來。
“就是這裡。”林夜的後頸雷紋開始發燙,和石磚上的雷紋共鳴般閃爍。
他摸出父親的日記本,扉頁上“雷紋是鑰匙”的字跡在手電光下泛著舊黃,“爸,我來了。”
楚天握緊電磁槍先走下去,林夜跟著踏上石階。
每下一級,雷紋就更燙一分,仿佛有個聲音在召喚他——來自地底最深處的,熟悉又危險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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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階儘頭是扇青銅門,門上的雷紋和他們後頸的如出一轍。
林夜伸手觸碰,青銅門突然發出嗡鳴,雷紋亮起幽藍光芒,像在回應他的存在。
“這門……”楚天的聲音低了些,“像是在等你打開。”
林夜望著門後深不見底的黑暗,喉結滾動。
門內飄出的檀香更濃了,混著若有若無的腳步聲——不是敵人的,而是……像是有人在等他,等了很久。
他深吸一口氣,握住門環。
青銅門開啟的瞬間,地底傳來悶響,像是某種沉睡的巨獸被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