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縫裡的青苔被踩得吱呀響,他第三次繞到廟後時,那道佝僂身影終於從斷牆後直起腰——老乞丐的破棉襖換了件更臟的,缺了口的瓷碗擱在腳邊,碗底沉著枚泛銅綠的銅錢。
"年輕人,你終於來了。"老乞丐渾濁的眼睛突然亮了亮,像蒙塵的玻璃被擦了道縫,"我等雷紋燒穿骨血的人,等了三十年。"
林夜後頸一燙。
他昨晚特意用冷水衝了三次,雷紋卻像活過來似的,在皮膚下蜿蜒成小蛇的形狀。
此刻被老乞丐盯著,那灼意順著脊椎竄到後心,他下意識摸向口袋裡的手機——蘇瑤淩晨三點發的"注意安全"還沒回,唐婉兒的消息框跳著三個感歎號,張昊則發了段市政係統截的廢棄工廠熱力圖,紅點在西北角紮堆。
"您說雷紋是鑰匙。"林夜沒接話頭,直接切入正題。
他蹲下來與老乞丐平視,能聞到對方身上混合著艾草與鐵鏽的氣味,"昨晚的信息,和化工廠的鬼手,還有您說的封印......"
老乞丐枯瘦的手突然覆上他手背。
林夜想抽,卻發現那看似無力的手指像鐵鉗,指甲蓋泛著青灰,壓得他腕骨生疼:"封印在吞城。"他吐字很慢,每個字都像從喉嚨裡碾出來的,"五十年前,七名天劫掌控者用命把上古魔神封在廢棄化肥廠地底。
現在黑彌撒教在挖——他們要把魔神放出來,用它的血祭天,換......"
"換什麼?"
"換天道換眼。"老乞丐突然劇烈咳嗽,指節叩了叩瓷碗,銅錢"叮"地跳起來,"他們想讓新的天劫掌控者替死,讓天道把屠刀砍向彆人。
小友,你後頸的雷紋越燙,離封印越近。"
林夜的手機在口袋裡震動。
他摸出來,是張昊的定位共享——廢棄化肥廠的坐標正閃著紅光,熱力圖上的紅點比淩晨多了三個。
"我需要證據。"他站起身,連帽衫帽子滑下來,露出額角細汗,"您說的封印,我得親眼看看。"
老乞丐彎腰撿起瓷碗,銅錢"當啷"落進去。
他抬頭時,林夜發現那雙眼的渾濁淡了些,像蒙著的霧被風吹散:"你會看見血寫的"鎮魔",在第三車間的承重牆。
記住,聽見金屬摩擦聲就跑——那是封印鬆動的動靜。"
晨霧在破廟飛簷上散成絲縷。
林夜轉身時,老乞丐的聲音追過來:"小友,若見著穿墨綠道袍的人......"話尾被風卷走,等他回頭,斷牆後隻剩那枚銅錢,在青石板上滾了兩滾,掉進磚縫。
廢棄化肥廠的鐵門掛著新鎖,鎖孔裡塞著半截紅布。
林夜摸出唐婉兒塞給他的折疊刀,刀刃剛碰到鎖扣,鐵鏽簌簌往下掉——這鎖看著新,實際鏽得能掰斷。
他側著身子擠進去,鞋底踩碎塊玻璃,脆響驚飛了三隻麻雀。
第三車間的窗戶全被木板封死,林夜從通風管道翻進去時,黴味嗆得他眯眼。
手機電筒掃過地麵,水泥地上有道新鮮的拖痕,寬約三十厘米,邊緣沾著暗褐色汙漬——像血,又比血稠。
"鎮魔"兩個字在承重牆中段。
林夜踮腳摸過去,指尖剛碰到"鎮"字最後一豎,掌心突然刺痛。
他借著手電光看,紅漆裡混著細碎的金粉,在他指腹壓出個血珠——那不是普通油漆,是摻了朱砂和人血的。
牆角傳來金屬摩擦聲。
林夜的後頸瞬間燙得要燒起來。
他猛地轉身,電筒光掃過堆著油桶的陰影區,看見三道人影。
中間那個穿墨綠道袍,袖口繡著金線雷紋;左邊的扛著鐵鍬,右邊的拎著個黑箱,箱縫裡滲出淡綠色液體,滴在地上滋滋冒白煙。
"誰?"道袍男人突然抬頭。
林夜看見他左眼戴著青銅眼罩,右眼泛著不似人類的幽藍,"是雷紋引你來的?"
心跳聲蓋過了呼吸。
林夜倒退兩步,後腰撞上油桶。
他摸到口袋裡的打火機——唐婉兒非塞給他的,說"萬一要燒符紙",此刻金屬殼硌得他掌心生疼。
道袍男人的腳步近了,鐵鍬磕在地上的聲響像重錘敲在耳膜。
通風管道傳來老鼠竄過的動靜。
林夜猛地撲向牆角的廢紙箱堆,舊報紙糊了他一臉。
他蜷在紙箱後麵,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喘息,還有道袍男人的聲音,像蛇信子舔過耳膜:"找,活要見人,死......"
"死要見雷紋。"另一個聲音接話。
林夜透過紙箱裂縫看出去,黑箱被放在"鎮魔"二字下,道袍男人掏出把青銅匕首,刀尖抵在牆上,"先把這破字刮了,魔神大人的怨氣才能透出來......"
油桶後的陰影裡,林夜的手指悄悄勾住打火機開關。
他盯著道袍男人袖口的雷紋——和自己後頸的紋路,竟有七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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